柳宁欢含笑接过,说:“谢谢你。”
艳光欲言又止,柳宁欢说:“还有什么事情么?”
艳光说:“公主你……真的要把清伶姑娘接过来住么?”
“传这么快?”柳宁欢侧头问。
艳光连忙说:“我……我碰巧听人说的!公主这几天都没来找过我,是不喜欢我了么?”
柳宁欢说:“我这么禽兽,不找你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艳光摇了摇头,非常认真地说:“公主是个温柔的人……至少,我爹再也没来找过我了。”
柳宁欢在艳光脸上看到一种隐蔽的担忧,目光向下,便能看到她死死地攥着裙子,那力道就好像攥着最后一丝希望。柳宁欢了然:艳光脱离原生家庭之后,还处于一种彷徨无助的阶段。她不愿意离开公主府,因为那意味着被遣返回家,完全可以猜到等待着她的是什么。艳光下意识地把公主和公主府当成了救命稻草,所以听到清伶得到独宠的消息,就有些慌了。
柳宁欢默默叹息:这就是身如浮萍的女人,附庸着别人而活,故而得不到安全感。
柳宁欢咳了咳,说:“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
艳光紧张地盯着柳宁欢,大大的眼睛里写满惶恐。
柳宁欢说:“你有喜欢的人吗?”
艳光毫不犹豫:“我最喜欢公主呀……”
柳宁欢摇了摇头,说:“现在你对我的感情是错觉,因为我供你吃穿用度,所以你才会这样认为。我认真地问你,你有喜欢的人吗?不用说假话,我不会怪你。”
艳光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说:“……我最喜欢公主了。”
“那就当没有吧……”柳宁欢叹了口气,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就给你们一点儿钱,你们可以做点小本生意,安逸度日。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你可以选择现在出府,我在铺子里给你安排一个去处,保证不会被你父母骚扰。”
艳光说:“如果我不想出府呢?”
“那就继续呆在公主府里,反正你吃得少,我养得起。”说这话的时候,柳宁欢笑了一下,温柔又包容,还带着小小的调皮,艳光不由得看痴了。
“你可以继续想,什么时候想通了都可以。”柳宁欢从腰间掏出一碇银子,指着不远处打扫落花的仆役说:“钱还是很重要的,这五两银子给你,你去找那个小厮押注。刚刚我听到他们在赌清伶能不能撑够两个月。几乎所有人都压‘不能’,你去压个‘能’,保管能吃光他们!这是内部消息,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柳宁欢冲艳光狡黠地笑了笑,明明是在教艳光占便宜,艳光的表情却变得很悲伤。柳宁欢这是在暗示,她非清伶不可。
她问柳宁欢:“公主,你喜欢清伶姑娘吗?”
柳宁欢有点儿尴尬,摸了摸鼻子,说:“别问这么尖锐的问题,多难回答呀。”
艳光又问:“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她吗?”
柳宁欢出神地想了想,说:“你喜欢过人么?”没等艳光回答,柳宁欢就自顾自道:“要是有一个人,无论哪一点都长成你中意的样子,你绝对会喜欢上她吧?所以这个问题也很难回答呀,这就像我喜欢吃糕点,喜欢吃烤鸡,都是没什么道理的。”
柳宁欢说得很动情,但她自己清楚,其实都是屁话。清伶是她照着自己的喜好捏出来的角色,她不中意才奇了怪了。这就是她喜欢清伶的道理,但她没办法对艳光讲,只好发挥煽情功力,实实在在地伤了一波少女心。
煽情嘛……扑街写手的最爱。
唉……那也比利用权势骗取少女感情来得好……艳光被暂时的“安全感”蒙蔽了双眼,艳光不清楚,但柳宁欢清楚,所以她觉得很罪恶。
因着这份罪恶感,柳宁欢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率先无情拒绝。又因为清伶是个绝好的挡箭牌,所以她故意说得动情。
艳光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说:“那……清伶姑娘也喜欢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