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伶忽然停住了脚步,低着头不发一言。
柳宁欢诧异看她,问:“怎么了,你伤口疼了么?云大夫说了,你现在很虚弱,容易生病。伤好之前不要吹风了。”
清伶闷闷地说:“公主似乎很信任云景。”
柳宁欢说:“人家是天下第一神医嘛……谨遵医嘱总是没错的。”
清伶抬头看她,静静地问:“天下第一神医……原来公主也信这种传言。公主觉得,云景跟宫中御医比,如何?”
清伶语气奇怪,表情也跟平常有些不同。柳宁欢仔细瞅了瞅,才发现脸颊微鼓,看上去有种撒娇的娇憨感。
柳宁欢心里一动,说:“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清伶撇过头不说话,柳宁欢视线下移,注意到清伶捏紧了拳头。
柳宁欢笑了一下,心想清伶演技还不错。
她越来越能苦中作乐了,觉得自己当初就该写个现代小说,蹭个娱乐圈影后题材,说不定不那么扑街。
柳宁欢后退一步,牵住了清伶的拳头,放到唇边亲了一口,说:“跟云大夫吃什么醋呢,我只把她当大夫。谁不知道这府里我最宠你,我听说他们下注的赔惨了,又开了个新盘,赌你能在我身边待多久。”
清伶松开拳头,转而同柳宁欢十指相扣。清伶说:“我还能参赌么?”
柳宁欢问:“你想压什么?”
清伶定定地看着她,说:“一辈子。”
柳宁欢心头一颤,觉得这句话真是太假了。
转念一想又挺有道理,平真的一辈子快到头了。
柳宁欢笑着说:“压一辈子干嘛,就压到我死为止。你这么压,肯定没人跟你的注,说不定还会背后笑你异想天开。然后你就能通吃全场,后半生不用愁,买个庄子租出去,靠租金过活就行。”
公主好像已经认定了会孤独地死在自己前面……
清伶看着柳宁欢笑嘻嘻的模样,心脏蓦地一痛,像是被谁捏在手心里把玩一般。她心底里生出某种冲动……
柳宁欢再次诧异地望着清伶,问:“你怎么了?”
清伶整张脸白得跟纸一样,闭紧眼睛死死地捂着胸口,仿佛忍耐着极大的痛苦,勉强呼吸。
过了一会儿,清伶脸色恢复正常,表情十分平静,就跟换脸一样。
清伶牵着柳宁欢的手往前走,轻轻地说:“这是公主的梦想吗?”
柳宁欢愣了愣,说:“什么?”
清伶说:“买庄子,收租金,平淡生活。”
柳宁欢愣了一下,仔细想想,这还真的是自己毕生的梦想。可惜上辈子没达成,这辈子也不可能了。
柳宁欢没说话,怅然笑了一下。
回房间不久,裘信求见。丫鬟把她引过来,裘信一点儿也不生分,坐下就开始吃糕点。
吃了一块就说:“这比阳翠楼里的好吃多了,谁做的?”
“我做的,”清伶望着柳宁欢,问:“公主觉得如何?”
柳宁欢愣了一下,连忙吃了一口,然后夸道:“好吃!天下第一好吃!”
清伶轻轻地笑了一下,说:“骗子。”
柳宁欢嘴里含着还没吞下去的糕点,丈二摸不着头脑。我怎么是骗子了?你特么才是骗子吧?!
裘信捂着嘴巴说:“你们俩好酸,我也好酸啊。”
柳宁欢木着一张脸看她,说:“有话就说,公主府不是让你看戏的。”
裘信就收起调笑的神情,一本正经地聊刺杀案的事情。
清伶一向在细节上挑不出错来,这时候安静地福一福身子,退了下去。
裘信拉着柳宁欢东聊西扯,期间清伶一次也没出现过,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柳宁欢的眼神不停往房间里瞟,裘信展扇子遮脸,说:“我看公主的心,好像不在此处。”
柳宁欢拍着胸脯说:“心在身体里,你又看不到。”
裘信神色一敛,说:“恐怕早就给了别人罢。真是有些遗憾呢。”
柳宁欢刚想说些什么,就见裘信站起来说:“就先不打扰公主了,明天再跟您一同提审犯人。”
此时正是饭点,柳宁欢象征性留她:“不吃了晚饭再走?”
裘信还真折身道:“公主是真心这么说吗?”推荐本书
柳宁欢连忙拒绝道:“假的!”
裘信撇撇嘴说:“公主果然对我没有真心。”
总算是走了。
柳宁欢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把丫鬟叫过来问:“饭做好了么?”
丫鬟说:“早就好了,我看清伶姑娘不太想让裘公子留下来吃饭,所以拖到现在都没来叫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