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说:“那位姑娘受了一些皮肉伤,但接触了不干净的东西,有些感染的迹象,我给她开了药,预计吃两天就能好。清伶姑娘说,那位姑娘身份特殊,不适合呆在公主的院子里,便趁着天还没亮,把人送到我院子里去了。清伶姑娘现在在做早饭,还没回来。”
柳宁欢揉了揉眼睛,叹息道:“真是麻烦您了……这件事情一出,我一下子给您添了三个病号。强迫着您搬进公主府不说,还要往您的院子里塞陌生人……我真是太惭愧了。”
云景说:“救治病人是我的天性,搬进公主府也只是为了更好地救人,与强迫不强迫的没有关系。”
柳宁欢还是叹了一口气。
虽然睡了一觉,可昨晚思考的事情还是没有结果,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甚至有点儿想求助石憧。
云景又说:“上次公主跟我提的药,我昨日向师父讨要,师父已经把那粒药丸给我。另外我找同行打听了一下,有人说皇宫里存着一株最重要的药引,是某年阿尔泰族进贡过来的。”
柳宁欢愣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只是提了一句,云景就贴心到这个地步。
人的一生,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种情敌,让你连嫉妒都狠不下心,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对方。
云景把一个小瓷瓶塞给柳宁欢,没有多说一句话。
“云大夫,你……”柳宁欢张了张口,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云景和柳宁欢还有清伶一块儿吃早饭,餐桌上谁也没有提昨晚的事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丫鬟立在一旁,捂着嘴不停偷笑。柳宁欢瞪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好随她去了。
饭刚吃完,裘信就带着穆山到了。
穆山穿着一身黑,非常符合她肃穆的气质。裘信穿着月白长衫,手里仍旧捏着那把扇子,说:“走,今天该提审那几个刺客了。”
这是昨天就约好的事情。
柳宁欢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我们今天不提审刺客。”
如果阿缪露说的是真的,那么第一拨刺客也是跟赵湛勾结好的。自己现在去提审,恐怕就直接把打仗的借口送到了赵湛面前……而这甚至是最好的结果,如果那几个刺客一口咬定是平真指使的,那又该怎么办呢?
裘信迷惑地看着她,问:“为何?”
柳宁欢说:“没有原因,我想先去看看周柔。”
裘信作恍然大悟状,道:“到这种时候,公主还是放不下美人呐。”
柳宁欢面红耳赤,道:“胡说!”
裘信就说:“那么,就是想为清伶姑娘报仇咯?清伶姑娘被伤成那样,公主一定很心痛吧。”
柳宁欢说:“我恨不得是我自己中箭!”
裘信看了清伶一眼,说:“既然是要给犯人一个结果,那么清伶姑娘也有资格在场吧。”
清伶低头收拾碗筷,不怎么说话。
柳宁欢却被逼到没有办法了,不得已道:“那一起去吧。”
路上实在太困,柳宁欢打了个哈欠。推荐本书
裘信就神经兮兮地问:“公主今日如此困倦,是昨晚没休息好吧?再看你唇角伤口……啧啧啧,真是非礼勿视。”
裘信摇头晃脑地嫌弃着,柳宁欢突然懂了丫鬟到底在笑什么。
啊啊啊啊!这群八卦又聒噪的古人!
四个人一同走进牢房,周柔的状态比之前更差了。她看着柳宁欢走进来,眼中一片死寂。
她扯了个死气沉沉的笑,说:“是来杀我的么。”
柳宁欢咳了一声,看着清伶,说:“你害清伶受伤了,我带她来看你……的下场。”
清伶看着周柔,眼神一片平静。她本就不恨周柔,甚至还应该谢谢周柔,给了一个苦肉计的机会。
周柔呸了一声,说:“你杀我夫君,杀我孩儿,还逼我辗转承欢。我恨你!清伶替你挡箭,你俩不过一路货色罢了,你带她来又能有什么差别,莫非还想听我道歉?”
清伶说:“我不想听你道歉,只是公主想过来,我便陪她过来。”
周柔指着清伶,癫狂大笑道:“她现在对你百依百顺,与我之前又有什么差别?你做了那么多坏事,总会遭报应的!”
柳宁欢听得满面愁容,她今天过来,本意是想放了周柔的。周柔被平真搞得家破人亡,还被逼良为娼,对平真有再大的恨都是可以理解的。柳宁欢身为一个旁观者,觉得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非常合理,她甚至还很同情周柔。
周柔当着自己的面这么骂也就算了,只当没听到,继续放了就是。但清伶也听到了……自己好像就不能放了,否则人设不是崩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