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自己微凉的之间去触碰宋玄,却仿佛被灼伤了似的,瞬间就要收回。
宋玄捉住他的手,用自己的嘴唇贴在他的唇上。
这是一个不带有丝毫情欲的吻,却很温暖。
宋玄说:“是很可怕,因为我也希望你活着。”
“我不信有人生而有罪,如果真的有,那我与你同罪。”
姬云羲的视线有些模糊,他低低地抱怨着:“宋玄,你就是总这样心软,才会被我捆得死死的。”
他在宋玄的面前卸下心房、袒露所有,未尝没有博取同情的心思在。
可这又是谁的错呢?这人总是让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他的确与他同罪。
宋玄轻声说:“我心甘情愿的。”
他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心软的。
姬云羲低低地哼了一声,眼神中褪去了恍惚和绝望,仿佛从梦中醒来一般:“我不想杀了他。”
“嗯。”
“我让他们先将他暂时软禁,不可苛待了他。”姬云羲眼神中还是带着无法开释的疲惫。“至于昭夜台,暂且由温朝颜接手罢。”
自打成立了昭夜台,便有两套班子。明面上的酷吏是觉远,负责明面上一些刑讯逼供、审问拷打,多半与人命相关的事。
而地下搜集情报、掌握辛密的鹰犬,则是温朝颜。
宋玄有时忍不住想,若是当年他当真带着姬云羲流落四方城,只怕这人现在也必然成了一方枭雄才是。
宋玄拍了拍他的手:“若是现在还解不开,就暂且放放,或许日后有法子呢。”
虽然他也清楚得很,这只不过是安慰罢了。他们都知道,净空对于觉远的分量,这份仇恨是一个永远无法开释的死结。
姬云羲笑了笑:“好。”
说着,姬云羲便径直唤了祝阳进来,一一吩咐。
祝阳的神态比他们还要低落,他平时也跟觉远打交道,怎么也想不通觉远的动机何在。
反倒是姬云羲先头的疲惫和低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并不想让宋玄跟着他一起陷在这份没有尽头的低落情绪之中。
待到祝阳退下,宋玄却忽得想到了什么:“等会……十二岁,我记得你说过,有人预言你会在十二岁之前……死去?”
姬云羲笑着说:“如今看来,只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
宋玄却忽得感觉到了一丝怪异。
似乎是他对骗术天生的敏感,他隐约觉察,这样的话,并不像是单纯的神棍话术。
“可……”宋玄感觉有一丝莫名的不协调。“如果没有净空……”
若是没有净空,没有当年的叶渐青,发现姬云羲是中毒而非疾病。
姬云羲就的确会在十二岁死去,死于自己亲生母亲的毒药。
“没有如果,”姬云羲说。“我这些年来经历了无数生死,每一次都是九死一生,每一次都有可能死亡,每一次都没有如果。”推荐本书
“只说我十六岁那年,若是没有遇见你,不也一样会死去?”
姬云羲说的不无道理,宋玄自己也用过这样的预言骗术。
宋玄皱眉点了点头,仍是问了一句:“那护国寺在何处?这位了了神僧什么样子?”
姬云羲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我记不大清了,听闻有一段时间,了了曾常驻宫中,只不过那时我还没有回宫,不知是个什么光景。”
“至于护国寺……这世上没有护国寺。”姬云羲说。“了了在哪,哪就是护国寺。”
只是没有人知道,了了身在何方。
宋玄叹了口气,想来这预言的真假,应当也无从分辨了。
姬云羲忍不住取笑他:“哥哥自己就是胡编乱造的高手,如今怎么也被别人吓住了。”
“我这是关心则乱,”宋玄忍不住拍他一巴掌。“倒让你捡了笑话了,下回你看谁还忧心你。”
姬云羲知道他只是假老虎,才佯作可怜:“我错了。”
宋玄板着脸孔:“错了就完了?”
姬云羲盯着他,嘴角浮起一丝心领神会的坏笑。
“过来领罚。”宋玄说。
姬云羲笑眯眯地逼近了:“嗯?”
宋玄一伸手,将人扯进自己的怀里,舒舒服服地搂紧了,仿佛抱着一卷柔软棉被似的:“陪我歇会。”
姬云羲的往事太让他堵心了,只有切切实实地触碰,才能让他略微舒缓,这人已经不会再孤零零地被欺负了。
姬云羲愣了愣,眼中隐约溢出一丝暖意来,嘴上却抱怨:“就这样啊?”
说着,忽得听见闷闷的一声拍打声,细微的钝疼蔓延上神经,竟是屁股上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