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白视若罔闻,蹲下身来仔细检查池慕辰身上有没有伤口,但就算确定他没有受伤后,胸口那口气还是没法松下去。
旁人不知道的是,这种出自稚童无心的话语,还有那些看起少不经事的举动,实际上都如同无形的箭,狠狠地扎在心中。
池慕辰的双眼仍然紧紧闭着,仿佛深陷在某个可怕的梦魇中。
江与白紧紧握住他微微发抖的双手,以保护者的姿态挡在他面前,皱着眉头发问:“首先,我还是那句话,年纪并不是逃避罪难的借口,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一个无心的举动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请各位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们坐着轮椅出来,被一个小孩不懂事的撞倒在地,还各种言词羞辱,你们会开心?你们会善罢甘休?这种行为比直接伤害人更可恶,严重一点甚至可以直接磨灭掉一个人的意志,就是个披着皮的杀人凶手!”
江与白冷冰冰的视线扫视周围一圈,配上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语,成功让刚才还在叽叽喳喳的人都顿时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分,不再发声。
小孩母亲被他吓一跳,结结巴巴的道“先生,没到这么严重的地步吧,这真不至于……”
江与白从口袋里掏出手帕,给池慕辰温柔的擦了擦汗,漫不经心的道。
“如果你不愿意道歉的话,我们就联邦法庭见,虽然可能治不了什么罪,但是我记得有个青少年文明教学班,长达十来天,刚才你家小朋友的行为够进去读一读了。”
他这话语一说,那位心系孩子的母亲差点腿软跪到地上。联邦法庭那个青少年文明教学班,要是被送进去,虽然不至于到治罪的程度,但是这件事情会如同污点一般,一直伴随着他入学直至毕业。
她拉着自己孩子,吩咐道:“给哥哥道歉。”
小孩瞪了她一眼,嘴硬道:“我不道歉,我又没做错事情。”
孩子母亲动了怒,当着众人面轻轻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又道:“快点,不然你以后喜欢的玩具我都不给你买了。机甲你也别玩了,我不会再送你来了。就会给我惹事。”
小孩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小步跑到另一边的人群里藏着,还冲她做了个鬼脸:“不买就不买,反正我不道歉。”
一直紧闭着双眼坐在轮椅上的池慕辰突然出声:“算了……”
他已经够难堪,够狼狈了。
没有必要从一个小孩这找安慰。
更何况,他身为军人的本性,保家卫国四个字牢牢镌刻在他心底,也让他无法狠下心来和一个小孩计较。
孩子母亲听见这话,眼底希望的光芒迅速燃起,冲江与白道:“这位先生,你看当事人都不在意,你凑这个热闹做什么?是吧?”
江与白笑了一声,双手交织搭在胸前,好整以暇的道:“他不在意,是因为他人好,不想和你们这些凶手计较。但是我这个人,从来不吃亏。我必须要锱铢必较。”
那个小孩母亲愣了几秒,语气生硬的道:“你你、你,以为自己是太平洋警察?这事连当事人都不计较了,你凭什么帮别人做主,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江与白长长地“哦”了一声:“我是谁啊,你这个问题可算问对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下头,趁池慕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凑到他脸庞,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众人被这操作闪瞎眼,刚才看热闹吃瓜的心思全变成‘这拓麻什么狗男男,大庭广众居然秀恩爱虐我们单身狗!’
池慕辰紧紧闭着的眼睛也猛地睁开来,不可置信的望着江与白,背脊僵硬在轮椅上。
江与白不顾众人和池慕辰的反应,笑嘻嘻的道。
“我是他爱人,也是他命定的伴侣。你说,我能不能帮他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