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岛只是觉得小野田很奇怪,但还是毫无戒心地下了车,跟着小野田往前走。走到一处和式的大庄园,借着大门口挂着的纸灯笼,看清了上面挂着的木质古朴的招牌——「东堂庵」。
卷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距离对东堂说狠话的日子过去了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内,东堂没有主动联系他,明明应该觉得轻松的,一切都照着他所期望的发展下去,他和东堂会恢复成为不太熟悉的点头之交。可不知为什么,每当躺在自己的单人床上,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天睡在这里的东堂,一颗心就止不住地往下沉。
像是有什么在撕扯着,拼命向下拉,并不是铺天盖地的难受,却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如同精工细作的齿轮手表,一旦哪一环出了瑕疵,哪怕再微小,整个手表也无法正常运作。
「事到如今,就算是做错了,也已经犯下了错误,无可挽回了咻。」卷岛努力地自我安慰着,但收效甚微。
他不喜欢这样的时候,本该属于私有物的心情偏偏自己无法做主。他和东堂之间本不该再有什么纠缠,这种欲断不断的情绪根本不应存在。
而现在,他被小野田带到东堂庵的面前,有那么一瞬间,他还以为从里面迎出来的人应该是东堂。随即又嘲笑自己,姓东堂的又不止东堂尽八一个人,应该只是巧合而已。
不过在玄关处看到那个年轻美貌的穿着和服的女将的时候,卷岛像是明白了什么。她的容貌和东堂有七八分相似,微微欠身行了礼,「欢迎来到东堂庵,卷岛先生。」
卷岛回了礼,对上她那双琥珀般晶亮的瞳仁,「与尽八真是太相似了,差点以为是男扮女装咻」卷岛这么想着,由着她领入了准备好的房间。
小野田战战兢兢地跟着他,被东堂和真波怂恿着做这件事,让他有着很深的罪恶感,总觉得是背叛了他敬爱的卷岛前辈。他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他只是被真波搂在怀里晕晕乎乎地丧失了思考能力,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答应下来了。
卷岛什么都没说,这让小野田越发感到捉摸不透,不知道他是什么都没有察觉到还是早就了然于心了。
「前……前辈……我去另外的房间。」说完这句,小野田落荒而逃。穿过长长的走廊,木质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在拐角处撞到了人。
「坂道?」真波双手扶住了他的肩膀,「冷静一点。」
「嗯……嗯……」小野田自我安慰般的点点头,但声音还是在颤抖,「怎……怎么办……前辈会生气吗?」
真波勾了勾嘴角,双臂一圈,将小野田略显单薄的身体抱到了怀里,微微低头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嘴唇轻轻摩擦着他光洁的皮肤。
「不会生气的,去泡温泉吗?这里有露天温泉哦。难得小气的东堂前辈愿意免费招待我们,要好好享受一番才对。」真波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如同春风一般吹散了冬夜的寒冷,也让小野田奇迹般地迅速平静下来。所有对于卷岛的罪恶感一瞬间就全部融化在了那个亲吻里,被有魔力的真波全部吸走了。
小野田躲避着真波的视线,不敢抬头看他,真波霸道地抓过他的手腕,「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