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从来没有见过他,所以你只需要告诉我,到现在为止,从这个案子里得到的印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严肃刻板的人……严厉的父亲,限制孩子的兴趣爱好和生活?大概就是这样吧,类似于那种高压型的家长?”
“你从哪里得到这么离谱的结论?”
“离谱?”石冈惊讶地注视着御手洗,而后者只是简单地背过身去,“可是,他儿子杀了他!如果不是因为他给儿子施加了太多的压力和束缚,又怎么会发生这种惨剧?”
“所以,你是说,为什么儿子杀了父亲呢?因为父亲限制了儿子的自由。为什么父亲限制了儿子的自由呢?因为儿子杀了父亲!真漂亮的逻辑啊!”
石冈的脸涨红了:“那你倒是说说看,合理的逻辑是什么啊?”
“我不知道。”御手洗干脆地说,“我没有结论,因为我得到的是各种矛盾的信息。一般来说,研究一起谋杀案,最重要的人物是被害者本身,所有的线索都应该隐藏在他的个性里,但是这件案子,看上去我似乎有先天性的优势,因为被害人我认识!但实际上一点用处都没有,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加贺伊佐夫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之前认识的加贺教授是个温文有礼的人,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相当溺爱他的儿子,”御手洗抬起一只手阻止石冈打断他的话,“我知道,我知道,溺爱本身也是一种枷锁,但我想指出的是,溺爱中长大的孩子性格普遍是软弱的,缺乏实际执行力。无论如何,我所认识的加贺教授不是一个高压型的人。”
“可是……”
“可是他给了我们这样的印象。这些印象是从哪里来的呢?童话,照片,加贺辰己的信。这些都不是直接的证据,而且正像我曾经指出的,这里面不是没有矛盾之处。”
“矛盾之处?”
“比如说,花栗鼠和种蔬菜的小男孩。小男孩一再地说,爸爸要求他遵守规定,爸爸会生气,爸爸会打他。实际上呢?他种了整整一年的玉米,有人打他吗?”
“这我倒没想过……”
“有时间我必须把这个系列的童话再重读一次,包括那关键的最后一篇。另外就是加贺辰己那封蹩脚的情书,那里面——”
水壶突然尖声叫起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片刻之间,陌生的厨房里漾起和马车道同样温暖的红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