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经年,"明朗星挣开他的手,退后了两步,"这事与傅家大小姐无关。"
"你说什么无关?你不是想去娶那个女人吗?为了娶她你不惜站到奸人那边,不是吗?"常经年蛮横不讲理地吼着。
"够了,"明朗星感到有些头痛,却抑制着怒火,"你根本不听我的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我只看到事实,你想娶她,你想娶她!"常经年毫无理智地乱吼。
明朗星知道常经年的性子,他相信的事就算不是真的他也会相信到底,他怀疑的事亦是如此。
"你只相信你自己的想法,根本不听我解释!"明朗星忍不住还嘴,脸色却冷如冰霜,"太难看了!常经年!"
明朗星的脾气并不好,在朝廷上对待大臣们更是伶牙俐齿、毫不留情,然而,他还未向常经年露出过这种刻薄的态度。
常经年第一次看到他对自己这种态度,就像是第一次见面时他毫不留情地举报大臣一样冷酷。
"你这是什么态度……在你心里我也是像朝廷上那些大臣一样,让你用这种态度来对待吗?"
"你想让我如何对待你,"明朗星怒极,语气却更加冰冷,"常经年,我忍你让你,如今看到我真性情,怎么了,后悔了?"
"明朗星……你……"明朗星的冰冷硬是消掉了常经年的大半怒气,"你不是我认识的朗星!"
"滚出去,"明朗星的语气有些颤抖,"以后明府不欢迎你!"
"好!我就当我认识的那个明朗星死了!"常经年毫不留情地说出这就话就气冲冲地离开了。
书房里独剩明朗星一人,颓然坐倒在地。
"什么叫‘你不是我认识的朗星’啊……"明朗星低微的声音带了些哽咽,"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啊……"
第六十章 飞鸽传书
明朗星从未用那种态度对待过他!
记忆中的明朗星虽然表情冷淡又不常笑,但也不曾对自己冷言冷语,尽管灯光昏暗,但常经年还是看清了,明朗星眼中的寒意。
"滚出去,以后明府不欢迎你!"
明朗星的话语还萦绕在耳旁。
这是第一次和明朗星吵架,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这就算……"常经年灌了一口酒,"恩断义绝了吗?"
常经年坐在海棠树下,季节已入寒冬,海棠树只剩一个光秃秃的枝干。
常经年想起了和明朗星一起在这海棠树下结拜的场景,那晚明朗星温柔的眼睛;想起那次出征,明朗星带来援军时骑马的姿态;想起那晚醉酒,明朗星朝着自己微笑……
又想起刚刚,明朗星那冰冷绝情的神态。
常经年感觉自己的心要碎了。
"来人……拿斧子来!"
第二日,常经年接旨,出征北部,立即启程。
"我家将军说,"常经年走前派人来明府传话,"从此与明大人恩断义绝,结拜之情也一刀两断,府中的海棠树也已经砍了……"
"……"明朗星背对着前来传话的仆人,微微颤抖的笔下还是那张毫无进展的贺寿图,久久没有动静。
"话传完了?传完了就滚出去!"明朗星的仆人见自己大人脸色不对,便擅作主张地轰人,"以后明府不欢迎常府的人!当是我们大人稀罕和你家粗俗大将军当朋友吗?出去,快出去!"
小仆人也没想到,本以为常大将军遣人传话会是什么赔礼道歉的,才把人请进来,没想到居然是来宣布绝交的,这下更不忍看自家大人的脸了。
"都出去吧。"明朗星几乎是用气说出的这四个字。
"是。"小仆人安静地退了出去,轻轻关上了书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