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好友又错了,如今中原最不缺的……就是黄金了。”剑子意有所指。
“好极,好极,”龙宿只装作听不懂,“可惜龙宿早已深山退隐采菊东篱,就不打扰好友发财了。”
“龙宿好友,朋友值千金。”
“龙宿早已淡泊名利,视金钱如粪土。”
“诶,龙宿你是指朋友如粪土吗?你方才说采菊东篱下,栽种菊花可是日日少不了粪土相伴呀。”
“剑子仙迹!”龙宿咔咔地磨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冷笑,“多年不见,汝脸皮之厚更胜往昔,真当令人刮目相待。”
“哈,大约是江湖风霜砥砺吧,真是一入江湖催人老啊。”剑子笑道。
“汝啊,”龙宿懒得再和他蘑菇下去,“剑子仙迹的天下无双,不是三尺秋水尘不染,该是三寸巧舌嚼不烂。”
装模作样互相吹捧了几句,他们终于想起还睡着的元凰了。剑子一解开元凰被封住的周身大穴,他就睁开眼睛,起身朝剑子龙宿二人作揖:“多谢两位前辈仗义相救,否则朕落入邓九五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剑子侧身避开元凰之礼,虚扶了一把,“皇上不必如此,中原和北隅唇齿相依,本就当同仇敌忾。”说着,便问起事发情况。
元凰满面感激,为他细细说来。原来,北隅迁都之后龙脉不稳,需要皇帝定时前去安抚龙脉。就在先前的祭典上,骨箫先以箫声引起混乱,兰漪章袤君趁机掳走元凰。只是阴差阳错,剑子恰好来西北之地,无意中撞上兰漪,救下了元凰。
“看来,邓九五是要对北隅下手了……”剑子听罢,皱起眉头,神情凝重,他看了看元凰,正要说什么,一直在边上看着不说话的龙宿忽然开口道:“这个消息,汝还是尽快去告知素还真。”
龙宿瞥了一眼元凰,淡淡接着说:“放心,吾会替你将他送回北隅皇城。”
剑子略一迟疑,看向元凰。元凰会意,点头道:“那就劳动龙首大驾了。”
剑子朝龙宿微微颔首,“那就拜托好友了。”
“汝别多想,只此一桩顺手之劳,别的麻烦吾不管。”龙宿摇着扇子,懒洋洋说道。
剑子只是笑笑,不以为意,拂尘一甩,化光而去。
夜色中银光如流星一闪,剑子御风乘云而行,瞬息万里。
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安安分分当宅龙也挺好。
他这么想着,眼睛里就映了星光。推荐本书
白衣飘然融入夜色,龙宿收回视线,好整以暇地看向元凰,“吾已经支开了剑子,汝有什么话,说吧。”
元凰恭敬地作了一个长揖,从容道:“北隅自内乱以来,兵虽多而将实寡,外少忠勇悍将,内鲜贤良之臣,民生凋敝,元凰深为之痛心。久闻龙首精明博学,惜而因嗜血族之故为儒门排斥,不知龙首是否愿意前来北隅?若龙首肯屈就,朕当以太傅之位相待。”
龙首展开折扇,扇影将他的面容隐在黑暗中,他饶有兴趣地道,“好一个求贤若渴的明主,只是吾听闻,汝已经大费周章将瀚海原始林的皮鼓师请回皇城了。”
“龙首应当听过‘千金买骨’的典故,何况贤才,自然是越多越好。”
“哦,原来陛下视吾为千里马,”龙宿不咸不淡说道,“恐怕要令陛下失望了……”折扇一收,露出扇底鎏金眼眸,凛然生辉。
“吾向来不惯屈于人下。”
元凰面露失望之色,口中只道:“那……元凰也不勉强了。”
龙宿冷冷道,“陛下让吾吃了大亏,现在来装模作样,不嫌太晚了吗?”
元凰愕然,“这,龙首此话怎讲?”
龙宿冷然一笑,那笑中似有无尽诡谲之意,“陛下难道不知儒门现今已在北隅控制之下?”
“这怎么可能!而今儒门不是由少使令暂摄事务么?”
“陛下不知?少使令柏舟听命于三王爷,吾还道他就是陛下派来的。”
元凰大吃一惊,道:“这其中定然有误会,朕对此全不知情。”他满脸震惊和怀疑,可是眼中波光微闪,似有领悟。
龙宿没有错过元凰眼神那一瞬微妙的幽澜,面色稍缓,“那么就换句话,儒门现今已在三王爷控制之下了,儒门人才济济,陛下不如去寻三王爷出面,相信北隅很快就能有一大批贤臣良将。”
元凰有片刻沉默,龙宿意味深长地说:“陛下还是尽快回去吧,你被掳走,朝中一定大乱,急需人来稳定局面。”说着,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样多事之秋,坚持元凰去安抚龙脉,也是三王爷北辰胤支持的;能在元凰被掳走稳定朝堂的,也只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北辰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