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泱泱儒门未来之主,疏楼龙宿。
接风宴上,师徒久别重逢,龙宿自然是情真意切,显出十分的孺慕,显圣先生亦是非常和蔼可亲,悉心考较了龙宿的学问。师徒一问一答,其乐融融,令在座的其余弟子羡慕不已。
显圣先生到底年纪大了,一番师徒和乐演下来,便觉得有些疲倦,先行离去。他一走,众位弟子也放松起来,有与龙宿过去相熟的,也端着酒上主位去叙旧。
龙宿被众位师兄弟簇拥,侃侃而谈,忽然看向坐在下手之位上的一位年长儒生,“柏舟师兄,别来无恙?”
谁知那人只是埋头喝酒,并不理会龙宿,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有人打圆场,笑道,“都怪龙宿你带回的好酒,柏舟师兄怕是醉的不轻了。”
龙宿笑笑,这一页就这么揭过去了。
如今对于龙宿来说,有的人,还不值得放在眼里。
9.
然而剑子并不在道门,据说就在龙宿归来前一个月,他远赴道境游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龙宿一时失神,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千辛万苦地打开一个上锁的盒子,满怀期待,却发现想得太简单了,其中还有一个盒子。
是不是巧合?
不,他要归来的消息早在数月前就已经传回,剑子不可能不知道,不等见上一面就出门远游,归期不定……倒像是故意躲着龙宿一样。
温润的白玉琴在手下泠泠作响,初时的失望渐渐覆上一层阴翳。
如果,剑子真的有心躲着他呢?
如果,剑子早就淡忘他们年少时的情谊呢?
如果……一切只是他的自作多情呢?
说到底,他们儿时相伴,也不过是孩童间的交往,到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开。白首相知犹按剑,人情翻覆似波澜,说到底,时间真的过去了太久了。
龙宿推开琴案起身,叫住门外侍候的一个僮仆,吩咐道:“汝前去道门,问问剑子仙迹走时可有留下什么话?”
僮仆恭敬地应下,却又有些犹豫。龙宿皱眉问道:“怎么,有何为难之处?”
僮仆苦着脸道:“少主人吩咐,本当尽力,只是,吾实在不知道那剑子仙迹是哪位高人。”
龙宿一怔,想了想,也释然,“汝是儒门新进的侍从,自然不知道剑子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