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歌自然就比较熟悉,陈莳萝顺畅地唱完了整首歌,尾音收束的时候,她微微抬眼,冲镜头轻轻一笑。
唐璨原本就托着下颌在听,一直注视着屏幕,陈莳萝一抬眼时,刚好也对上了她的眼神,她不由得也笑了一下,感觉虽然隔着一道网线,隔着屏幕和摄像头,却好像是她在和她对视一样。
弹幕里很快刷起了一片表白,唐璨摘下一边耳机,又拿过纸笔,重新开始写写画画。
陈莳萝的声音总让她不自觉地想注意听,继而抬头去看屏幕,实在是惹人烦扰又让人舍不下的存在,她把音量放到最低,只留一线余音在耳边,分量既不会重到让人无法忽视,又不会轻到全然不存在。
她几乎可以肯定,这次送她水晶球的,跟十年前送她玫瑰花的,是同一个人。
这个人想做什么?他或者她,会是幕后的另一个凶手吗?
恐慌是没用的,她也不会惊慌或者害怕,她早没这种情绪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肯能地理清个中关系,整理线索,如果这个人真的和杀害她父母和哥哥的凶手有关,那她就更不可能放过这件事了。
她可以为了找一条原本属于母亲却被凶手拿走的项链而等待八年,也可以为了追查凶手而付出更多,迟早有一天,她会把真相从淤泥里挖出来,一把火点燃了,烧成一缕青烟,递送到深埋地底的三具尸骨身边。
唐璨深吸了口气,目光缓缓落到纸上。
酒店的记事簿纸页很小,她画了几笔就差不多填满了,现在这一页上,横平竖直的实线纵横交错,连接着不同的字符和边框。
首先是礼物,十年前和十年后,她收到了两次。
十年前的那张贺卡,让她第一次知道了“爱丽丝和花园”的那首童谣,她曾经上网查过,但除了这是一首外国童谣以外,再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也许,它对于凶手而言,具有某种特殊的含义。
唐璨笔尖点着纸面,视线又挪到下一个词语。
下一个词是“项链”,它同时连接着“凶手”“母亲”和“大小姐”三个词。
她本想写陈莳萝的原名,但平日里叫大小姐叫得太习惯,落笔的时候没留意,自然而然地写了出来,也懒得去改了。
凶手把母亲的项链送给陈莳萝,这是否意味着,她和这件事有一定的关联?
联想到此前的两次案件都在针对她,唐璨在“大小姐”的名字旁边打了一个勾。
直播还在继续,陈莳萝好像在笑,耳机里传来她愉悦的笑声,也许是考虑到正在直播,笑得很克制,声音很低又很轻。
唐璨抬头看了一眼屏幕:她应该是在看着弹幕和粉丝聊天。
这不是什么精彩内容,她又低下头,注意力重新集中在纸张上。
这一页写满了,她把纸页撕了,换到下一页。
铅笔写字其实挺有质感,笔尖在纸面上摩挲的感觉分外厚重,她平时用惯了水笔,酒店的铅笔被削了很多次,只剩下短短一节,握在手中几乎要抓不住,写起字来也是飘的。
好在这不妨碍思考,本来写写画画也就是顺手而已。
唐璨又写了“大小姐”三个字,然后写下“英语老师”“林澄”“王允珍”三个名字。
十年前,陈莳萝和她一样大,根据之前她在综艺节目里随口说过的求学履历,当时她也在连城上高中。
可惜偌大一座城市里,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十年前她们并没有萍水相逢的缘分。
如果陈莳萝也和她一样,被卷进了这件事里,她是因为十年前被杀害的家人,陈莳萝又是因为什么?
难道十年前的连城,还发生过什么事吗?
唐璨放下笔,缩小直播间页面,打开了浏览器。
当时她家人被杀的案件,作为一起轰动全城的“入室杀人案”被不断转载报道,她终日沉浸在这件事里面,再没关注过其他,更不用说留意新闻了。
如果陈莳萝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她也许可以在新闻上找到蛛丝马迹。
Chapter.30
唐璨在搜索引擎里键入“连城”两个字,想了想,加上了“2009年元宵节”,然后点了搜索。
她准备先把范围缩小,锁定在几个关键的词上,就不怕搜不出来了。如今网络很发达,新闻又是每个时代都必不可缺的,既然这件事当时能在报纸上、电视上流传,也一定被记录在了网络上。推荐本书
她父母和哥哥被杀,是在元宵节过后一周的周二晚上。学校一般都在元宵节后开学,她上高三,开学更早,连元宵节都没过就回了学校,节日当晚,还是唐扬冒着冷风在校门口等她,给她送了一碗装在保温饭盒里的汤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