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唇动了动,吐出一个饱含顺从和羞赧的“哦”。
贺宙不由挑眉。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跟季屿交往的正确方式。
季屿抿着唇,快速地给贺宙把下半身都擦了一遍。
擦完他站起身,红着脸把毛巾扔回盥洗盆里:“好了吧?还有什么事?没事我就……”
“还要穿衣服,我一只手不方便。”贺宙又道。
季屿别开眼:“衣服在哪?”
“架子上。”
还好是夏天,衣服少,连上内裤统共才三样。
“抬脚。”季屿半蹲着,把内裤撑开。
等贺宙两只脚都踩进空档,他想也不想地直接把内裤提到最高,也不看穿得怎么样,伸手又去拿裤子。
贺宙突然出声:“等等。”
“干嘛?”
“帮我调一调位置。”
都是男人,季屿当然清楚贺宙说的什么。
他低咳了声,慢吞吞地抬眼,果然,那个嚣张跋扈的家伙没有乖乖地待在它该待的位置上,从边缘探出了头。
它的主人哑声催促:“快点,这么勒着要有反应了。”
“知道了,别催!”
季屿的额头涔出了细汗,他抬起手,勾住边缘拉开,“你不还有一只手呢吗?自己调。”
话音刚落,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伸到季屿眼前。
这只手虽然没严重到要吊起来,但手背、指节上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擦伤,还有两个指甲泛起了紫,里面都是淤血。
贺宙轻声道:“疼。”
季屿顿时没了声,立刻伸出另一只手给他调位置。
也不是没见过,甚至前两天才跟它深入接触过。
可就是尴尬,就是不好意思。
等东西放好,季屿脸上、脖颈再度烧了起来。
他飞速地洗完手,头也不回地出了卫生间。
贺宙靠在门框上,看着季屿,缓缓勾起了唇。
吃过早饭,季屿主动收拾东西。
他道:“你再眯一会,小宇宙就在这玩,我出去随便走走,马上回来。”
说罢,季屿拎起打包盒出了病房。
关上门,他背靠着墙,长长地舒了下气。
季屿总觉得哪里不对。
昨晚自己的行为就挺出格了,今天居然又帮着人擦身,还给人穿衣服、摆弟弟,要换了以前,就算一个小时后就出院,他也宁可浪费钱喊个护工,绝不会亲自上阵。
想了许久,他终于得出一个结论——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男友力吧?那自己可真是个男友力满满的酷盖,贺宙赚了!
“季屿?”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不远处响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季屿抬眸看去,眉头下意识蹙起。
谢雨星?
两人都穿着病号服,但谢雨星神色明显难看得多。
他唇色惨白,眼下微青,一侧嘴角上结着暗红色的痂,周围泛青,似是被人打了,微开的领口处还能看到一点绷带的痕迹。
谢雨星又道:“你生病了?”
季屿反问:“你呢,怎么这么狼狈?薛纵没护着你?”
谢雨星扯唇笑了笑,他朝房间偏了偏头,示意道:“进来聊聊?”
又说,“里面没人,护士马上过来给我挂水,所以我不方便去你那儿。”
话音落下,一个护士出现在走廊尽头。
她快步走到谢雨星面前,催他进去躺着。
谢雨星冲季屿笑了笑:“我在里面等你。”
季屿:“我说要过去了?”
谢雨星还是笑:“那随你啊。”
说完,他转身进了病房,消失在季屿的视野里。
季屿站在门口沉思片刻,也回了病房。
他一进去就对贺宙道:“我看到谢雨星了,他住院了,就在我们斜对面。”
“薛纵呢?”贺宙问。
季屿回道:“没看到。谢雨星看起来伤得挺重,像是被人打了。”
他又不解地蹙眉,“他不是有薛纵护着么,怎么还伤成这样,难道季远生回来了?昨天我们的车祸是季远生干的?”
“他跟你说什么了?”推荐本书
“没说什么,就邀请我过去聊天。”
季屿补了句,“不过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要去么?”
贺宙思忖一瞬:“去。我们一起去。”
—
季屿敲门进入时,偌大的病房里只有谢雨星一个人躺在床上。
他低着头,手里拿着副眼镜。
没有挂水的那只手轻轻抚触着眼镜框,动作柔婉地如同在爱抚自己的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