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渝你给我外甥下蛊了吧!
方明柏恨恨。
喻呈安今天恰好在司里,方明柏打来电话的时候,喻呈安十分不耐烦。
“我说哥哥,您挑挑日子行吗?!”
他刚从以色列那场不见血的海空军备谈判上回来,这会大脑严重充血。喻呈安瞅着前方五米、气场五十米的裴辙,缩头缩脑,声音压得只剩气音:“我老大在呢!你让我溜号?!”
不知为何,听到裴辙的名字,方明柏的声音就冷了很多,语气不屑:“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这个上司做得太便宜了。哦,不仅上司,做什么都便宜。”
“......”
喻呈安没明白方明柏此刻的阴阳怪气从何而来。
方明柏懒得说什么,语气突然疲惫,稍顿后道:“我外甥有些事想麻烦你,关于——”
电话那头瞬间灿烂。
“凌焰?!江渝?!好呀好呀!”
喻呈安笑得格外花枝招展,虽然声音仍旧胆小如鼠,但明显活泼了许多,“我这就下来!”
“......”
看来裴辙的影响也不过如此。方明柏鄙夷。
不对——
方明柏敏锐察觉到了什么——
“你他妈——喻呈安!你是不是老早就知道他俩的事了?!”
电梯门打开的提示音,伴随着喻呈安即将面对八卦中心的雀跃,“是呀是呀!一个月前就知道了!我是第一个哦!你没份!”
“............”
方明柏忽然意识到,三个人的友谊原来这么脆弱。
喻呈安上车的时候,已经暴露了他想要一探究竟的深刻求知欲——他给每个人都带了杯咖啡,摆出长谈的架势。
“咦?江渝没来?”
方明柏:“......”
凌焰道了声谢,没有接。
喻呈安也不介意,目光在表情不一的两人之间来回,跟忙着检查红线的喜鹊似的,乐呵呵道:“这是公布双方家属了?江渝动作挺快的......”
凌焰再一次感受到了无力。像是身处空无一人的世界,外面热热闹闹,他这里冷清至极。
“没——”
凌焰刚要开口解释下,就听喻呈安叽叽喳喳道:“凌焰你也不错!江渝挺喜欢你的,我从没见他喜欢一个人喜欢得那么、怎么说呢——丢三落四?反正就是魂不守舍的......”
凌焰不说话了,他回头盯着喻呈安,等他继续说下去。
眼神倏地一变,变得蓄势待发。
喻呈安微微受惊,目光转向方明柏。
方明柏无奈,告知最新结局:“江渝要跟他分手......目前看来是这个意思。”
喻呈安疑惑,“分手?江渝不还说他们两情相悦么?这才多久?”
末了嘀咕:“江渝不会这么渣吧?”
凌焰:“......什么两情相悦?”
方明柏看着凌焰的变化,没有说什么,余光里瞥见裴辙的身影从楼里出来,脸色陡然下沉,从车前摸出打火机,点了根烟,“你们谈吧。我出去抽会烟”。
喻呈安将那天见面的情况和凌焰大概说了下,“他亲口说喜欢你,然后还怕你跑了......你们到底怎么了?”
见凌焰不说话,喻呈安思索了下道:“江渝吧,什么都藏得深。一方面是职业习惯,另一方面,他就是这样的人。尤其这两年,很多时候根本让人无从下手。”
凌焰觉得江渝真的很难伺候。
言而无信、口是心非、表里不一、装腔作势。
——单拎一点出来,陌生人一样突兀地摆到凌焰面前,凌焰觉得自己估计会控制不住狠狠揍他一顿。可一旦搁一起,组成一个江渝,他就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甚至能忘了自己是谁。
方明柏留下的烟和打火机还在座位上,凌焰拿过打火机咔嚓咔嚓地摆弄。这时候天色渐暗,明灭火光有一下没一下地映着他高挺鼻梁和紧抿唇线,低垂的眼眸里情绪莫辨。
“但他如果亲口说喜欢,那是真的很喜欢了。”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你要相信他,他可能遇到了什么,又或者需要些时间?”
凌焰依旧不说话,看上去玩打火机玩出了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