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歪着头看了看萧恒,带着些傻气,十分真诚地答道:“想。”
萧恒闻言愣了一下,他头一回知道,自己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会招架不住一个孩子有些黏腻的真心话。
他对着谢渊眨了眨眼睛,低下头无奈地笑了,眉目中尽是缱绻温柔。然后轻轻伸手,将谢渊揽入自己怀中,柔声道:“行了,别想了,我就在这儿。”
他靠近了谢渊的耳边,低声道:“天暗了,再同我说说话,就先睡一会吧。”
一个时辰后。
马车已经行至凉州城内,萧恒的句句低语像是给谢渊灌了什么迷魂药一般,他听着听着便沉入了梦乡。听着谢渊绵长均匀的呼吸声,萧恒终于松了口气,他将谢渊轻轻地放在软垫之上,自己则悄声地走出了马车。
赶车的小厮看到萧恒走了出来,急道:“侯爷快进去避避风,还有约莫半个时辰才能回到府上呢。”
萧恒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我今夜便先不回去了,你把阿渊好好送回去。”
小厮已经从方才萧恒同谢渊的谈话里将清门寺里发生的事听了个七七八八,他有些担心地试探着问道:“那侯爷这是要去……九龙寨?”
萧恒冷冷地觑了他一眼,小厮吓的一哆嗦,不敢再多问。
萧恒这才继续道:“回去以后,多余的话不要和阿渊说。记得要先去凉州衙门找尉玄,交待他去太华剑阁一趟,那里可能会有一个姑娘来寻他。”
小厮低眉顺眼地应了声是,然后看了看立在夜色中,身影有些单薄落寞的萧恒,终于不再迟疑,扬起马鞭道一声:“吁”。
夜色中一片尘沙,渐渐地,马车缩成了一个小点,消失在一片远山的轮廓和影子之中。
☆、纵情
凉州城郊,迢迢更漏一声声从远处传来,打更的老人正不紧不慢地走街串巷,这一处荒僻的角落里,充斥着他沙哑而绵长的声音。
落雪难融,天气新凉,疏疏落落的房屋中,各家的主母或是下人都已经点上了取暖的小火炉,如墨夜色中,它们橙色的光晕闪着微弱的光辉,时隐时现,让人感觉下一刻它们便要熄灭。
这时,不知何处传来 “吱呀”一声。
一处废宅外,半掩的门被悄悄地打开。宅子中探出了两个头,正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