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飞珀与谢团儿成亲之初,谢团儿也管过两年家。后来夫妻两个关系不好了,衣飞珀见天惹事找茬儿,谢团儿本就不稀罕管家的权柄,一次衣飞珀找茬说要查账,被谢团儿砸了一脸账本对牌,从此以后就撒手不管了。
老父在堂,大房侄儿、侄媳在家,当家世子居然要查自己老婆的账,这不是个傻逼是什么玩意儿?
衣尚予都懒得抽衣飞珀了,也没好意思去找谢团儿,自己重新出山开始管家。
所幸他在枢机处就是挂个名,平时都懒得管事,顶多是有事了他带着章去盖个印儿,没事儿就窝在家里,管管那一帮子下人,做做饭,晒晒书,理一理花园子,翻一翻府上的库房……有时候看着库里的战利品,还能跟老部下聊聊当年。
他是个挺没趣儿的老头儿,没什么风雅的爱好,也不喜欢出门交际,就窝在府上自己玩儿。
不过,尽管他活得不大像个正经公府的老爷,基本的规矩他还是懂的。
当公公的,没事儿不能和儿媳妇见面,孙媳妇也一样。
“她有何事?”
衣尚予在演武场打拳,自己府上消息捂得严实,他每天也会有一个时辰“不断腿”,舒展打磨筋骨。他出拳很慢,却似擎着千钧,每一拳落下仿佛都能石破天惊。
一个少了半个耳朵的粗壮仆妇躬身站着,回禀道:“大奶奶说,想去照顾大少爷。”
衣尚予听得分明,转身又走了两个式,稳稳地提着一口气,气定神闲地问:“她不知道衣长安只有半年命了?”
仆妇道:“大奶奶说,睿小主子还请公爷费心。”
衣明睿是衣长安与陆氏的独子,虚岁也才四岁大。陆氏之所以请求去照顾活死人衣长安,甚至有殉死之意,就是希望衣家能保全她的儿子——不要因父母之事,迁怒这个孩子。
衣尚予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鬼运道?衣家媳妇个个都比子弟聪明。
他这会儿想起来的显然是谢团儿。不过,转念想起马氏与周氏,再加上衣长宁家的谢娴,顿时又觉得吧,自家这媳妇儿运也委实不大好。蠢的让人头疼,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更让人头疼。
“叫她去吧。”
衣尚予原本也打算把衣明睿养在身边,只是陆氏没有上衣家族谱,他也不好强夺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