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一个穿着浅红半臂,鹅黄裙子的女子,端了点心进来,又为三人添了茶,做完这些,就立在一旁。
霍砚目不斜视,谢臻却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这女子身材单薄,容貌只能说清秀,却姿态袅娜,穿的服色不像宫人。
朱凌锶心里,老大不自在。
自年节见过之后,尚妙蝉不知为何,常在宫中,一月总有三两次,进他书房里送东西。
问卢省,他便说,“妙蝉姑娘自己要来,皇上若不乐意,臣就把她赶出宫去。”
她身世堪怜,皇帝不愿卢省对她太厉害,只叫他婉言谢了就是,没想到今日她又来,还叫谢臻看见。
谢靖虽不给皇帝写信,可这一个亲侄,还是挺看重的,谢臻说过,五叔知道自己入选了庶吉士,来信大大夸奖一番。
如今谢臻看到了,搞不好会告诉谢靖,朱凌锶便有些心虚。
他心里不痛快,见她不走,又是一急,“你以后不要再来了。”
谢臻闻言,吃了一惊,尚妙蝉一点喜色,须臾散尽,面孔苍白,唇瓣抖了几下,说了句,“遵旨,”礼也未全,逃一般退出去。
朱凌锶心中,便又有些过意不去,只是他现在,自顾不暇,只盼着谢臻,早早忘了这桩事就好。
那天两人走后,皇帝想着谢臻说,谢靖去年冬至,是在钱塘一地,他给自己说,恐是公务途经,谢靖离京近一年,所办的案子,大半在南方,路过钱塘,也不稀奇。
只是虽这么想,却把谢靖发来的奏报,又从小格中拿了出来。
往前数一个月,除却公务,谢靖在奏报中写了,扬州上巳的繁盛景象,虽只寥寥数语,落笔尽在民生,却不无“烟花三月,名不虚传”的意思。
却不知他是从哪儿去扬州的。
朱凌锶又叫卢省把地图拿出来,看看周围市镇,之前两份奏报,四月说到苏州的案子,二月初是在湖州,此地盛产丝绸,向来富庶,谢靖自然会考察一番。
只有二月中是空着的,朝廷下去的御史巡按,不比京官日常点卯,自然逍遥许多,谢靖一时没了消息,也是正常。
朱凌锶指着钱塘一地,问,“你说他在那儿,是不是为了花朝那日,与祁王一道?”
卢省心里,觉得皇帝这般琢磨,着实吃力不讨好,不肯下旨召他回京,偏又指着地图探他行迹,有简单法子不用,又是何苦。
嘴里又只有说,“谢大人在江南一带,查访民情,钱塘自古繁华,去几次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