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每天都在作死[穿书] 作者:竹荪虾滑【完结】(91)
张洮被人一参,情知抵赖不过去,索性伫在那里,口中说着,“臣罪该万死”,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这样一来,众人反倒不知该怎么招呼他了。
因他是阁臣,又是天官,在朝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老资历,酒后失言被人参了,面子上挂不住,也不好低声下气去求皇帝,便索性做出强硬的姿态。
用兵一事,谢靖和张洮立场相同,并非他觉得北项无犯后明之意,实在是因为“师出无名”,贸然用兵就和提前登基一样,即便不会输很惨,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在战争中,除却实力对比,心理因素也是重要一环,为了保护国土和人民而开战,和为了统治者本身的掠夺欲*望而开战相比,就要正义得多,更别提现在这种“我觉得他要打我”的开战理由了。
不义之战,虽胜无功。这个道理,李显达该明白。
然而李显达也把他的理由,说得仔仔细细,最后还说,“谢靖,皇上是怎样的人,你最清楚,他从十多年前,就铁了心要打这场仗。你该怎么办,难道还不明白?”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却不是他一个人能左右的局面,眼看着朝中关于用兵的争执还没完,又出了张洮这档子事。
张洮那样说皇帝,叫谢靖很恼火,虽然之前皇帝一直优待此人,即便出了刘岱的事,也没有牵连到他。谢靖觉得这样处理,对局势有好处,也就默许了。
可没想到,皇帝的一再优容,却换来此人的轻视嘲讽,还偏偏拿皇帝的疾病开玩笑,恐怕他这阁老是要做到头了吧。
朱凌锶十分头疼。
言官群情激动,言之凿凿,现在他这个受害者和当事人,已经不能以“朕不care”就让此事轻轻揭过了,看言官们的态度,似乎是不处理张洮,就要集体罢工。
但是张洮身为主和派的头头,如果把他处理了,哪怕只是让他回家思考几天人生,对于眼下这种双方各抒己见的氛围,都会被理解成是皇帝对主和派的打压。
如果不能让双方尽情表达自己的观点,就很难达成共识,即使形成表面上的一致,心里憋着气,实际运行起来,就会降低效率。
所以张洮还动不得。
谢靖知道皇帝为难,打算由自己来奏请对张洮罚俸,这样对张洮还算体面,只是言官那里,恐怕难以善罢甘休。
皇帝忽然开口了。
“张阁老,你的话,朕听到了。”
此言一出,不说是朝上众人,就连张洮自己也很纳闷,除了那句“罪该万死”,我还说什么了?
不过其余人也以为,张洮站得最靠前,和皇帝悄悄说了什么也未可知。
“张阁老说,他酒后失言,实属无心,”话音刚落,言官中便有一人叫道,“饮酒便可藐视皇威么?”
张洮听皇帝口气,是在为自己打圆场,强撑着的尴尬一下子放松下来,又被言官那么一说,他便朗声说,“尔等都听皇上的。”
皇帝又接着说,“众位言官之语,也不无道理,”于是众人都盯着他,看他要给出个什么旨意来。
“张阁老虽是无心之失,却要为满朝文武做出一个表率,日后须持身以慎,犹在言谈。”
张洮一听,赶紧说“遵旨”,言官们却在等着皇帝的处理意见,
“吏部尚书、皇极殿大大学士张洮酒后失言,特命其谨言慎行,从今日起七日,于朝中发言,不得超出三句。”
限定性禁言,嘿嘿嘿。
张洮一听,觉得像是陷阱,“皇上……”
皇帝又说,“超出一句,多罚一天,阁老,您已经说了第一句。”
言官们觉得,这法子真新鲜,皇帝真会玩。
虽然张洮还是不痛不痒,但是不让他说话,也能把他憋个半死。
这样挫了张洮的威风,又丝毫无碍主和派的面子,谢靖不禁又在心中点头,皇上办事,是越来越沉稳了。
处理完张洮的事,兵部尚书罗维敏启奏,称应该抓紧时间,与北项开战,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偷袭。
他心里本来一直就提防着北项,只是没人跟他通气,说这仗一定要打,李显达上来就这么说,让他措手不及。
这三天来他和李显达促膝谈心,真是相见恨晚,李显达带来的第一手资料,是罗维敏在京城里从公文上看不到的。
只是罗维敏一介书生,缺乏实战经验是最大的痛点,他虽然一腔热血,深具战略性思维,但是没正经上过战场,始终有些不自信。
好在李显达的自信比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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