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懂事地交换了眼色,又看了一眼被轰焦冻一言不发地看着的绿谷,顿时心情加倍复杂起来——
——原来绿谷先生摘了三朵高岭之花啊。
男孩似乎很少接待这种高级别的客人,被剥得全身光溜溜地坐在空调温度开得极低空间里,看起来又怕又冷地发抖,身体一直冰凉地贴着绿谷,绿谷本来想躲开,被这个男孩子求救般的眼神一看,又无奈地脱下了外套,包裹住了他,贴着男孩小声说道:
“我不动你,你也不要过来了,可以吗?”
男孩子一愣,侧头看向这个过于贴心的客人,这个客人有着一双温柔的绿眼睛,他的手绅士地隔着包裹住他的带着他体温地外套安慰地拍打,而眼眸在昏暗的角落里像是夜明的荧光熠熠生辉,缱绻又明亮地注视着他,男孩子紧张地抽动了一下鼻子,在外套上闻到了一点柠檬和薄荷的味道,很快湮没在了各种层次的香水里。
他有点脸红,这是很少见的优质客人,看起来在床上也是那种会很温柔地分开他的腿,然后——
他温顺地缩进了绿谷的怀里,脸通红地把手主动地滑入了绿谷的衬衫,还没来得及有任何动作,就被更加冰冷的手钳制住了,他慌乱地被人拉出绿谷的怀抱,那个人有着更加精致淡漠的五官,每一寸的皮肤都泛着冷光的白,似乎是一尊俊美的玉雕,寒气森森地看着他,冷冷地命令道:
“离他远一点,出来。”
轰焦冻说完环绕着扫了全场一样,大家纷纷识趣地找出各种理由告退,只留下被轰焦冻堵死在沙发一角的绿谷,他从容不迫地穿上了外套,仰头看向这个把自己包裹的人,轰焦冻慢慢地伏下身体,他贴在绿谷的颈部和锁骨的皮肤,半垂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摩挲,呼吸都控制着缓慢下来,他问道:
“你为什么来这里?”
绿谷并不排斥这样没有肢体冲突的交流,他往后撤了一点让轰焦冻离开他的身体,平静地回答:
“一些比较必要的社交场合而已。”
轰焦冻的脸停滞在刚刚的距离,无依无靠地贴在空气上,他似乎没有察觉绿谷已经离他远去,而是依旧顿在那里,双目失神地问道:
“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来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来——”
绿谷无波无澜地接下他的话:“——来和别人发生关系的,我不觉得我不可以,你不是探查得非常清楚了吗,轰焦冻先生。”
他抬眼注视着这个吐息温热的人:“你甚至连提出了和铃木再次联姻的办法都想出了,你还有什么办不到的,你应该清楚我和她只是协议婚姻,她不信任别人,需要我帮她摆脱父母的掌控。”
绿谷像是觉得好笑的勾了一下嘴角,他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人冰冷的镜框,忽然伸手取下了轰焦冻的眼镜,看到了一双更加真实和恍惚的漂亮眼眸,里面全部都是自己平静的脸孔,倒影在上面像被困在蜂窝格子里的珍贵藏品,他说道:
“是不是很眼熟,当年你找我做过一样的事情,和一样的协议,当时我并不清楚你要做什么,不过我现在大概清楚她要做什么,无法就是利用我来报复你——”
绿谷的手贴上了轰焦冻的脸,他抚摸这张曾经在睡梦里折磨过他无数次的影子,涂满鲜血的手臂,透明敞亮的第四个房间,和暴风雪来临的寒冷夜晚,重叠地出现在每一个让他惊醒的梦里,让他曾经辗转反侧地在深夜里畏惧一场突然到来的大雪。
他声音很轻,带着一点撩拨似的气音靠在轰焦冻的耳廓低语:
“那她报复到你了吗,轰焦冻先生。”
轰焦冻贴着他柔软的眼睛,他环抱住绿谷半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那场订婚典礼,沙哑地说道:推荐本书
“很成功的报复,八百万如果没有及时给我注射镇定剂,我可能会——”
他顿了一下,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而绿谷意料之中地补充出来:
“——你可能会杀了她,对吗?”
绿谷起身准备推开这个突兀地沉默的人,他似乎不想在浪费时间在这个一问一答的嘘寒问暖的游戏上,转头对轰焦冻解释道:
“轰焦冻先生,既然你理解了,我觉得我有出入任何场所,做所有事情的权利。”
绿谷顿了一下,他侧过脸轻描淡写地补充:“比如刚刚那个男孩子,你并没有权利干涉我和他的要不要进一步。”
绿谷起身离开的最后一刻,被背后的人猛然拖拽到沙发里,他被人死死抱住,轰焦冻手脚克制地与他相贴,大力又难受地喘息着,像一只即将被溺死的鸟。绿谷的脸贴在这个人的胸膛,他感受到皮肤微微透着空调的凉意,不知道在暗处观察了他们多久才染上这种沁人的凉意,绿谷听得到他鼓噪而失序的心跳,在自己的侧脸下剧烈地搏动着,轰焦冻黯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