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茫然的坐了一会儿,脑子里全是时不凡脑袋下面那一滩鲜红的血,直到甄优秀过来敲他的门:“妈让你洗完澡再睡。”
“知道了。”甄元白赶紧答,等到外面没了动静,才拉开门走出去冲了个战斗澡。
一出来,就对上了弟弟探究的眼神,他心里顿时又打鼓:“怎么了?”
“你是不是惹事了?”
甄优秀跟他性格完全是两个极端,他虽然不惹事,但从来不怕事,而且从小就很沉稳,他爸经常说甄优秀未来是干大事的人,往往这个时候,他都会看一眼甄元白,然后恨铁不成钢的叹一口气。
甄元白一听,立刻挺直了腰杆儿,道:“胡说,我才没有。”
甄优秀比他小三岁,现在还没他高,是以甄元白也不怕他,他训斥道:“小孩子不要随便对大人的事评头论足,回去睡你的觉。”
甄优秀挑了挑眉,目送他回了房间。
甄元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内心备受煎熬,好不容易睡了一会儿,脑子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又一个激灵惊醒了。
虽然当时谁也没看到他害时不凡摔倒,但是时不凡自己知道啊!他难道不会打电话跟老师告状吗?到时候老师肯定会给自己爸妈打电话的,这么一说,那爸妈岂不是明天就会被喊去学校?
甄元白结结实实出了一身冷汗。
他摸过自己的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零点了,照理说这个时候的时不凡不可能还没醒,除非他……
甄元白更加睡不着了,他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自己时不凡挂掉的事儿,风一吹窗帘,他都感觉时不凡的鬼魂过来找他了。
他开了台灯,缩在被子里大口喘气,又陡然从床上爬起来去翻了翻自己的存钱罐。
他不是个大手大脚的人,平时爸妈给的零花钱还有买学习资料的钱,只要有剩余,都会存下来,倒在床上把一些大票子数数,居然有小两千。
甄元白决定去医院看看时不凡,如果他还活着……那他就跟他道歉,顺便把医药费交了,争取不被打死。
他拉开窗帘看着外面还漆黑的天,脑子里全都是时不凡,完全睡不着了。
为什么爸妈到现在都没有接到电话呢?时不凡难道还没醒吗?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甄元白又内疚又不安又害怕,迷迷瞪瞪睡过去就一直在做噩梦,一会儿梦到时不凡说还我命来,一会儿梦到时不凡阴狠的拿拳头砸他的脸,他见过时不凡打人,招招阴狠毒辣,表情杀气肆意,犹如恶魔在世。
只是看到那一幕,甄元白都连续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也是因为这一点,他从来都不敢惹时不凡。
天色渐渐擦亮,闹钟还没响起来,甄元白就一下子从床上坐起,一夜没怎么睡,他却毫无困意。
他必须要去医院确认时不凡是不是还活着。
他的洗漱声吵醒了秦英,她拉开门揉着眼睛:“聪明?今天不是周六吗?怎么起来那么早?”
甄元白曾用名甄聪明,初中时候还在用,也是因为这个名字,当时学校里面有人给他起外号叫“真傻帽”,甄元白因为这个气哭好几次,好说歹说终于在高一开学前央求父母改了名字,新学校却是有初中老同学的,甄元白成绩好关注度高,就这么传开了。
时不凡调侃他也是因为这个。
甄元白不喜欢这个名字,他漱了口,纠正秦英:“别叫我聪明。”推荐本书
秦英道:“就是因为你叫聪明,才这么聪明的。”
甄元白不吭声,他把牙刷在牙杯里面哗啦啦的涮出很大的声响,像是在表示抗议,秦英抓了一把头发,改口:“元元?”
甄元白这才不甘不愿的回答她:“我跟朋友约好,今天出去玩。”
“你还有朋友?”
甄元白皱起眉,开始洗脸,小声道:“当然有了。”
他装模作样的背了书包,把家里的代步小电驴推出来,从电梯下去之后戴上防尘口罩,便直冲医院。
时至晚秋,早晨的温度已经有了凉意,甄元白穿了个薄外套,拉满了拉链,微卷的头毛被风吹得直往后撅,到了地方,他把小电驴停在门口,用手抓了抓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路走到了前台:“你好,请问时不凡在哪个病房,就是昨天一中南校门口拉过来的那个。”
他有一张瓷□□致的脸,头发随他爸,带着点儿天然卷,一眼看去乖巧腼腆,前台姐姐露出温和亲切的笑容,查到之后还贴心的给他指了电梯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