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霜岚坐在他的床边,疲累的叹了口气,伸手摸摸陆默的脸,他身子不好,怀陆默的时候很辛苦,又差点被别人覆盖标记,险些连孩子都没保住。
彼时,他深陷泥淖挣扎不开,陆平言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不惜一切的抓住,想藉由他的能力救自己出樊笼。
他以为自己利用了陆平言,结果只是从一个牢笼跳进了另一个牢笼。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很多东西,事实上从来没有逃出过陆平言的掌心,那些承诺只不过是一场与虎谋皮的交易。
牧霜岚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事,从陆默脸上收回手,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本来是有机会离开的,自己却亲手放了。
陆默胎里不足,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有一次发高烧差点去了半条命。
陆平言那时候腿已经不能走了,坐在轮椅上看着他冷冷地说:“你既然选择了走,就做好这辈子都不能再见他的准备,我给过你一次机会,别太得寸进尺。”
牧霜岚这辈子没有求过人,却给陆平言跪下,让他留下照顾孩子。
“你要照顾他,可以。”陆平言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抬向自己,冷道:“告诉他,你是他父亲,不然你没有资格。”
牧霜岚手指掐的死紧,咬牙说:“我们做个交易。”
“你还有什么能拿来和我做交易?你这个人我也得到了,即便你的儿子不是我的,他也要喊我一声爸爸。”
“你这双腿也有我一半责任,只要你替我隐瞒默默是我的儿子,在你能走之前我任你差遣。”
陆平言瞳孔猛地一缩,呼吸变得急促了不少,“你就是宁愿给我跪下,答应这种条件都不愿意认他,是吗?”
牧霜岚说:“是。”
“我成全你,这辈子你都别想听他叫你一声爸爸。”陆平言一字一句锋利如刀,精准的切在牧霜岚的心上,也切在自己的心上。
牧霜岚站起身,朝他鞠了一躬:“谢谢。”
他早已没有了选择,对于陆平言来说他只是一个为了利益谁都能背叛的人,而对于他,陆平言是默默的父亲。
宁愿拼着死在产床上也要生下来的、他儿子的另一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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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老师临时有事请假没了课,乔烬想起自己要去找朋友拿水晶,稍微算了一下,拿完东西回去应该也是来得及的。
校门口还算好打车,他到店里的时候刚刚四点,门口的积雪化了结成冰,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些草苫子铺在上面,倒是挺衬这个古朴的牌匾。
乔烬推开门进去在柜台上敲了敲,“阿衍。”
一个娃娃脸的年轻男人从柜台底下探出头来,“哎哟”一声,“你怎么来了?我刚刚还说水晶到了给你打电话呢,真是说曹操曹操一点儿不迟到啊。”
乔烬接过盒子,拿出里头的水晶原石照着灯光看了看,成色很好。
“我顺便拿一下了,对了,我那里还有一个偶,能不能摆在你这儿卖?”乔烬迟疑了一会,说:“不是全新了,你看着情况打几折卖吧。”
“怎么?你想卖自己那个宝贝啊?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乔烬微抿了下唇,陆衔洲没有工作了,最近除了接送他之外就不大出门,自己现在脚伤还没好透不能演出,只能多雕刻一些偶。
如果陆衔洲暂时找不到其他工作的话,他也能养他的,应该能的。
“哦对,霍先生。”阿衍扬声朝货架后喊了一声,接着一个人从后面探头出来,他又说:“你跟我说想买个偶,最好价格稍微便宜一些,现在有一个不算全新的,你要吗?”
乔烬回过头,和货架后那人四目相对,愣了一下。
霍泰走过来,身上带着一点清淡的油墨味信息素,和软的让人如沐春风。
“这么巧。”
阿衍疑惑的在两人之间左右看了看,“你们认识?”
霍泰说:“有过两面之缘,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了,还能听见您割爱自己的偶,真是荣幸之至。”
乔烬点了下头,迟疑了下说:“希望你能好好待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