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床上还有一个人。
王一博睡在他身侧,一只手隔着被子搭在他腰上。
他没跟肖战睡一床被子,反而躺在上面,自己又拉了一床过来盖。
操。
肖战在心里骂人,难怪这么热。
他挣扎起来,想把身上的两床被子连同那只手一起甩下去,这动作闹醒了王一博。
王一博迷迷糊糊把脑袋挪过来,下意识贴一贴他的额头。
好热。
他睁不开眼,又迷迷糊糊拍了拍肖战的脸:“你怎么还没退烧啊?”
肖战干脆地推开他,掀了被子坐起来:“你怎么还在说梦话啊?”
“你不是定的双人床吗?想跟我睡不会定大床房?就算不定大床房,你不会钻到被子里吗?还开着暖气,你不知道多热啊。”
他睡了充足的觉,小病初愈,人格外精神抖擞,话又多起来,王一博干脆把头埋进被子里。
肖战瞪他一眼,忍不了一身汗涔涔,跑去洗澡。
王一博听着浴室里哗哗水声,再睡不着,发了会呆逐渐清醒起来,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才发现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12月18日清晨,7点34分。
好快,12月中旬已经过了。
再眨一眨眼,就该回国了。
肖战从浴室出来,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黑发仍在滴水,他坐在窗台上歪着脑袋擦头发看夜景,因为腰带系的松垮随意,领口也歪下来,裹了一个秋冬的白皙胸膛露了大半,泛着一片刚洗完热水澡的微红。有水滴滑落,顺着流淌痕迹一路向下看去,隐约是黑色的内裤边。
王一博耳朵直发烫,他像是被针扎到,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往浴室里钻:“你病刚好别作了吧?衣服不系系紧?”
肖战擦头发的手顿住,看着他仓皇逃窜的背影笑了声,又扭头看向窗外。
天色未亮,灯火却通明。
岛屿城市被海岸分割,支离破碎,雪花仍在飘,屋顶上布满积雪,黑暗的河面上隐约可以看到大块的浮冰。
他从箱子里翻出干净衣服,穿戴整齐,王一博出来时,他已经在捣鼓相机了。
“洗漱好了?换衣服出门逛逛吧?”
“这么早?”
肖战笑起来:“睡两天了都,活动一下啊。”
“多穿点,”他看王一博往身上套毛衣,又补充道:“外面很冷的。”
很多店铺没有开门,街道上格外冷清,他们在酒店吃过早饭,出了门在冰天雪地里走的漫无目的。
“去哪啊?”
肖战拿着相机兴致勃勃:“去老城。”
王一博笑了:“激动什么,欧洲城市不都一样吗?我感觉没什么区别。”
肖战也笑起来:“是没有。”
“诶,斯德哥尔摩综合征那起抢劫案……”
肖战惊讶:“你想去那?”
王一博点头。
“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故事都是谷歌百度可以搜到的,那个广场现在是购物中心,至于当时抢劫案的那家信贷银行,早就倒闭了。”
他不乐意了:“老城的景点也是谷歌可以搜到的,还可以360度实景体验。”
肖战笑起来了:“喂!那不要出门好了!不过你想谷歌看也不是不可以。”
他说着真的拿出手机,在Google Maps定位到Norrmalmstorg,让王一博360度实景环绕了一下。
王一博沉默了一下,接过来在手机上走了走,东南西北地绕,两分钟就把手机还给他。
“还去吗?”
“……去,去老城吧。”推荐本书
肖战搭着他的肩,笑得快喘不过气了。
别迷恋情怀,很多都物是人非,他笑着,断断续续地说。
王一博仍是沉默,只抬手擦去了他眼角笑出来的泪花。
肖战带着他按部就班走着游客路线,逛老城窄窄的巷道,看博物馆,去教堂,在河边看鸭子和浮冰。
王一博又跟着他去王宫,肖战说12点钟可以看到卫兵换岗。
斜坡被雪覆盖,没人清扫,他鞋底打滑,艰难走到半坡蹬蹬往后退,他伸手扯住毫无防备的肖战,不仅没稳住,反倒拽着他一起重心不稳地摔了。
肖战又笑起来了,他今天总是在笑。
王一博泄气躺在雪地上,扭头看看躺在他身边的肖战。
“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肖战也看着他,笑意不减:“想笑就笑,一定要有什么才能笑吗?”
“我只是觉得你今天笑得很多,随口问问。”他心里对肖战的句式不满,忽然觉得笑容刺目,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