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面上笑容更甚,眼看着差不多了,便拿出手里的花枝摆在白沐面前,从里面挑出一直淡绿色的春兰,其他的则放到软榻另一头去。
这株春兰开得正好,不放不敛仿佛真的如君子般,清秀淡雅,简简单单一朵浅绿色花开在顶端,十分好看,白沐不禁多看两眼。
老太监拿着一端,将花朵满满凑近小狗的鼻端,轻轻摇晃两下吸引小狗去嗅闻,嘴里一边絮絮叨解释。
“这株春兰是奴才养的,正是开得漂亮的时候,花香最浓但不熏人,空谷幽兰沁人心脾,这股子清香啊且浓且淡最是宜人,不信你闻闻?”
花又靠近了白沐一点。
他就像和平常朋友说话一样,这让白沐产生了自己还是人的错觉,不知不觉就跟着他的动作走。
轻轻凑过去,湿|漉漉的眼睛盯着春兰,细瘦的花瓣上还残留着小水珠,白沐满眼都是赞叹喜爱和十分的专注,事关金大腿的安危,他一点分心的想法都没有。
鼻头耸动,犬类嗅觉优势就发挥出来了,春兰有着兰花特殊的清香,就像微凉的春风般,很好闻。
但在这种浅香中,白沐还闻出了一种属于花卉的甜味和植物独有的清凉和酸涩之感,小小一朵花便混杂了香甜涩清四种层次,或许还有更多。
这放在以前,他还是人的时候,白沐是一点也发现不了的。
当初白父喜欢兰花,家中各种兰花也不在少数,白沐在家无事时也会帮着打理,那时他可闻不出这么多感觉。
若是能咬在嘴里尝一尝,或许更能分辨出那细微的层次感。
小狗专注地嗅闻着花朵,连花杆都不放过,严肃地思考该如何下嘴。
老太监也笑盈盈看着它,时不时动一动花来进行引导,嗅觉训练进入正轨,目前一切顺利。
看着这一幕,祁渊觉得心里有些异样,仿佛自己竟然插不进去般,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疲惫了吧。
祁渊有些心烦意乱,强行挪开视线走到另一边,沿着一旁的屏风和花瓶走了走,看看窗外的风景,最后不知不觉地又把视线放回小白身上。
小白后腿不方便活动,就伸长了两只前爪去够那朵春兰。
“来,小白。”老太监拿着花晃了晃,灵巧地躲开扑来的前爪,几番逗弄之后,小白对花的兴趣到达了极点,再放过去让小白闻一闻。
如此往复加深对春兰味道的印象。
祁渊隔着大半个养心殿遥遥看着,眉头不禁慢慢皱起,小白那么可爱乖顺,只要稍微一哄就格外听话。
不仅是他,对别人也如此,比如现在。
只要轻轻一哄,什么都不懂毫无戒心的小白就能跟着别人走,跟着别人离开他,轻而易举陷入毒手。
祁渊也说不清到底怎么了,可能是心里的占有欲作祟,在看到老太监试图伸手去摸小白脑袋时,那股子不适感更为强烈。
不禁脱口而出:“住手。”
沉沉的不容置喙的声音穿透过去,老太监的手顿在半空,迅速收回立在一旁等候吩咐。
祁渊烦躁地按揉两下跳动的额角,走过去,一直到靠近白沐十步左右那股子躁意才消退,一股清凉醒神的感觉袭来。
祁渊沉吟片刻,对老太监挥手道:“下去吧,朕来。”
他果然还是见不得小白同旁人有太多接触,不管是何缘由都不行,就像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们染指了一样,心里酸酸涨涨烦躁不安。
老太监悄然退下,小白专注而明亮的双眼重新看着自己,祁渊才稍微满意。
“你也退下。”他对梁全道。
梁全垂首:“是,奴才告退。”
养心殿再次静下来,祁渊看着离自己老远的小狗,眼巴巴看着软榻另一头的花枝,又眼巴巴看着自己,微微有些头疼。
隔这么远,这可怎么训?
最后,祁渊在白沐期待的目光中,勉勉强强挪动几步,八步,五步,三步……
终究还是再次打破了自己定下的限制,从五步远的距离靠近到了三步,最近的距离了,再近祁渊担心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
他四下看了看,视线悠地落在殿内的大花瓶上,里面正插着几只长而艳的红梅和迎春,心里有了办法。
他再次看向小白,在白沐亮且专注的目光中,语气轻而带笑还有几分得意:“今后,我来训你。”推荐本书
不是朕,是我。
“汪呜~”
作者有话要说:三步远了,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