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杰希爽朗地笑了：“小鱼小虾而已，权当做一次实战演习，可以为你以后上战场做准备。”
黄少天被他分离了注意力，“前线战场也会被人跟踪？”
“那倒不会。除非你自己作死从战斗堡垒中跑出去闲逛。”
“话说回来，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时候结婚？”王杰希话题一转，随手抛下一颗炸弹。
黄少天目瞪口呆，片刻后才勉强道：“现在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间吗！”
“为什么不能讨论？哎呀，小朋友不要过于紧张，你只需要安心坐车往前走，等着到了终点和你家喻文州深情相拥，剩下的问题都交给你王哥我来解决。”
黄少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轨道车依旧在匀速行驶，屏幕上的跟踪红点反而增至三辆。不过，得益于王杰希不合时宜的插科打诨，黄少天根本生不出半分紧张感，反而对即将见到喻文州这件事殷殷期待起来。
“准备实施拦截。”
随着王杰希话音落下，黄少天只来得及捕捉到视线中飞速闪过的两道光影，带着封闭车厢也隔不住的尖啸声。大脑瞬时升起三个字：阻拦弹！
怪不得要他把车开到人烟稀少的郊外，阻拦弹爆发时的尖啸声与带来的烟尘足以使方圆两公里的行人失去意识。经过改装的轨道车仍然拦不住爆炸的余威，车身翻滚着脱离轨道，黄少天被安全带牢牢拴在驾驶座中，直到有人掰开变形的车门，将他拖抱出来。
王杰希带着破门工具赶来，见到被活生生撕裂的车门，嘴唇开合数次，只吐出两个字：“牛逼。”
喻文州稳稳把人抱出，黄少天靠在他怀中缓过那一阵震荡波带来的晕眩，拍拍胳膊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等烟尘消散些许，三辆东歪西倒的轨道车横在面前，警卫队带着防毒面罩破拆车门，将驾驶室中昏迷的人拖出来送进押运车，黄少天自己毫发无伤，此刻饶有兴致地观望后续扫尾工作。等他兴致勃勃想要和喻文州讨论一二时，才发现那人始终赤红着眼眶，面部肌肉都紧绷着，仍旧陷在方才的紧张中没有脱出。
黄少天反身抱住他，一遍遍在耳边道：“我没事了，别怕。”
良久，他才感觉到那只坚硬的机械臂环住了他的腰，一点点加力，牢牢将他扣在怀中。
王杰希识趣地没有来打扰二人，随着现场处理完毕，大批警卫队动身离开，荒僻的周遭再次安静下来，唯有空气中还未散尽的烟尘味道提醒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像是终于从黄少天身上汲取到了足够的能量，喻文州终于出声.
“少天，我们结婚吧。”
用更紧密的拥抱压下怀中人激动的动作，喻文州一字一句地说：“我明天就去提交结婚报告，库克老师可以为我们开绿色通道，最迟后天下午，我们就可以去注册结婚。”
“你想在哪里准备婚礼？海边，草地，还是古老一些的教堂？又或者最近新流行的虚拟婚礼？婚宴是自助还是一般宴席？还有礼服，我认识一家很不错的定制服装店，我们今天就可以去量数据……”
“等等！”黄少天终于找到时机开口，强行打断了喻文州近乎语无伦次的叙述。他捧着他的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那双满是慌乱与无措的眼睛，内心软的一塌糊涂，“我们当然会结婚。不过，喻哥你到底是因为想和我结婚，还是因为担心才要选择结婚？”
“我当然想——”
“那就不必急于一时。”黄少天哭笑不得地说，“我们有非常多需要计划的细节，你难道不想举行一场没有任何遗憾的婚礼吗。”
顿了顿，喻文州慢慢地说：“我害怕。”
在阻拦弹发射的刹那，喻文州不可抑制地想到了那种可能性——连退役的泽维尔教授都没有躲过的暗杀，如果有一天发生在少天身上，而他，甚至都没有一个合法的身份为少天处理后事。他知道自己不该胡思乱想些晦气的事情，可他就是无法控制。
黄少天听懂了他的画外音，用力回抱，在靠近alpha腺体的地方嗅到了大雨过后的松林气息，满满的水汽浸润着他，有些凉，一如这个隐隐颤抖的拥抱。
他伸手按压着鼓起的腺体，感受到喷在自己脖间的加重的呼吸，和缓地说：“在结婚之前，至少也要先把我标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