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好热闹。”谢琰在她身后小声说。临出门她思虑半晌,最后还是决定带上谢琰一起。凭什么不带?我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吗?本来就是谈情说爱的日子,许你们明目张胆地野合,我就不能和我喜欢的人出来逛逛?
“来啦?”凤子桓懒洋洋地道,凤子樟答是,又见过两位皇妃,再介绍两位皇妃认识自己背后的谢琰,方在一旁坐下。两位皇女上来和她们打招呼,又请示凤子桓,问能不能到水边去玩水。“不行,要是掉到水里怎么办?”凤子桓佯装不许,面带薄怒,崔玄寂在她身后微笑,对凤煦使了个眼色,凤煦立刻提出母亲如果不放心,可以叫崔卿和我们一起去,“就是,有崔卿一起,还怕有什么闪失吗?崔卿都能保护母亲,还怕保护不了我们吗?”凤熙一个劲儿地补充,说得凤子桓笑了起来,扭过头对崔玄寂说:“听见没有,人家可觉得你责任重大呢。”
“臣责无旁贷。”
“好,好。那你们就去吧。玄寂,你看着她们一点,不要玩得太过了。”
崔玄寂连连称是,然后跟在两位皇女后面就往水边走去。凤子樟环视一圈,见水边多是建康世族家里的小孩们在那里玩,让崔玄寂跟着去也好,凤煦自然不会闹什么,就怕凤熙闹得过了。不过既然有这些小孩子,那么……
果然,邀请了小孩子和不少女眷,那就有家长;虽然在去年的叛乱中备受打击的大族族长们多半还在给朝廷打白工、锐气尽失没有出席,但还是派出了本族子弟,与皇家同乐——凤子桓试图恩威并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把这些人吓得战战兢兢、从而乖顺了。
不过眼前这个前来敬贺的人不在此列。
“臣参见陛下、宁妃段妃二位娘娘、南康王殿下。”崔仪端着杯子,上来就跪。凤子桓连忙摆手:“崔相这是干什么,就是满朝文武都跪,你也不用。何况今日不过皇家与世族同乐而已,没有这许多礼节,快坐下说话。”
凤子桓准备和崔仪说些感谢的话,什么要不是去年这时候你把玄寂推荐到朕身边许多的事情都不会这样顺利云云,没想到崔仪落座,直接盯着凤子樟背后的谢琰看。谢琰见状,自然是规规矩矩地行礼,“侄女见过姨妈。”崔仪望着她只是笑,余光看见凤子樟好像脸红了,正想和凤子樟说话,又狡猾地先向皇帝请罪,凤子桓道:“今日过节嘛,不必拘礼。崔相想说什么就说。”崔仪旋即转过来问凤子樟谢琰在府上做内史做得如何。
凤子樟从来就没有设过内史,王府的杂务本就不多,多半交给慧玉做。虽然现在可以把事情交给谢琰,不至于累死慧玉,可说起来她也不知道内史原来是这样的,评价好不好?评价不了啊。不夸吧,好像违背情感;夸吧,又怕被崔仪当场寻出错处来,更生尴尬。
幸好崔仪当场给了个台阶下,具体问起财务处理得如何、府上下人管教如何、殿下不就封国有没有让内史遥控南康国的事务……她当真是松一口气,一一对答。崔仪一边认可、夸奖,一边提出还可以这样。推荐本书
坐在凤子樟和崔仪对面的段岂尘和朱仙婉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对面在说什么。原因很简单,今年天气偏暖,三月水边,飞虫何其多。虽然又是熏香又是扑扇,女官们早为她们赶去不少,段岂尘还是觉得多,赶个不停。“你干嘛呢?又被咬了?”朱仙婉看她一副被蚊虫闹得手忙脚乱的样子就要笑。“蚊子啊!蚊子!”段岂尘拿着手帕四处抽打,呼呼风声,不见效力,又问朱仙婉:“你被咬了吗?”
“没有,我今天出来就做好准备了,香囊我就带了四个!可是——”啪,她又扇了一下,打在自己臂上,“怎么还有啊!”
朱仙婉只顾着笑,凤子桓道:“你那是都是自己吓自己,你想着没有蚊子,不要害怕,自然不觉得了。周围熏香熏成这样,你看朕身边就一只没有。”
段岂尘反驳道:“那是陛下自有天子气!”
“笑话嘛,天子气还能防蚊虫啦?”
朱仙婉趁机追杀道:“我也不招,我肯定是在座体质最弱的,所以啊,招蚊虫还是因为你平日里牛羊乳酪吃得太多,味重,我等不觉,对于蚊虫来说肯定倍加香甜!”
这话给段岂尘气得,也不拿手帕扇蚊子了,转而扇朱仙婉:“你才味儿大!你就胡说吧!”打得不重,朱仙婉却闹上了瘾,哎哟哎哟叫个没完。段岂尘见状更气,骂道:“我用的是帕子,又不是鞭子,你吵吵什么!”其实她也只是被朱仙婉的笑闹吸引,加入这一出戏,直闹得朱仙婉娇声喊起来:“哎呀,姐姐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