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干什么,我不像能出这种主意的人吗?”
“不、不是,我还以为是崔玄寂的主意。”凤子樟笑笑,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接着说:“那天我入宫去,姐姐与我说道此事,我也是这么问她的。我说,让崔玄寂来出主意不是挺好,姐姐却说,这样的事还是不要让她操心了,都到了这一步了。我就只好说,孙家不足为虑,打击孙家也费不了多少事了。只是顾家,不让他们多现眼一段时间,是不会消停的。反正墙挺好看的,就别改了,以免于再度靡费浪费为理由,让他们别改,谅他们也不敢反对。”
谢琰笑着点头,凤子樟追问道:“我还没问完呢。”
“你问你问。”
“巫医也是你们找的?”
“那个巫医是我的江湖朋友啊,你见过的。”
“我见过的?”凤子樟低头想了想,“难道是那个……雌雄莫辨的那个?”
“对,就他。在建康游玩,被我抓过来的。他不但精通医术,还会易容,最重要的是,爱演。本来那家伙的人生一乐就是去拆穿那些用巫术骗人的家伙,现在让他亲自去表演,那就是轻而易举了。”
“那顾慷的事呢?又是谁的功劳?”
“自然也是这家伙咯。我不过拜托了些别的人去送。这些个吃五石散的,都是疯子。再一说哪个药效更强,哪有不上当的?”
凤子樟长出一口气,道:“合着你们俩是算计好了这几个人的性子,出了连环计啊。”
“也不是,毕竟一开始我们只打算让他们斗富,弄得家里当爹的气急败坏就够了。孙目病的时候,我们才想起继续这么干。”
“这里边,多少是你的主意,多少又是崔玄寂的主意?”
“当然是我的主意多,那家伙,一天到晚想法都太正了,哪里想得到这么,这么——”
“这么坏这么促狭的主意?”
凤子樟打断了谢琰,说完之后自顾自哈哈笑起来。谢琰望着她的笑容,无奈地摇摇头,自己倒也跟着笑了。
照往日,谢璎最爱这样打趣她。她呢,一定会回击。但是凤子樟笑她,她却从不恼,也不反击。好像已经惯了这样的情状,甚至成为一种享受。
“你说,世族子弟多半如此不堪,为何偏还出了个你,出了个崔玄寂呢?”
谢琰心说你这是醉话吧,但还是抓住机会回答道:“皇室如此凋零,权力斗争如此残酷,还是出了个聪明又淡漠的你啊。”
“见着机会就夸我,这可不行。”
“哟,我不夸你,夸谁去?”
两人又笑闹了一阵,凤子樟却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问谢琰崔玄寂的生日是不是五月,“是啊,早过了。是五月初七。问这个干什么?”
“我是突然想起来,又到了一年一度祭祀仙芝姐姐的日子了。”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你可知道,那天我入宫去,是姐姐跟我提到崔玄寂过生日这回事。说亏待了她,连生日都在宫里值班。”
“陛下这么说?”
“是啊。”
“嘶,你这样一说……那陛下,你看……”
“我看?我看姐姐是否有意?”
“嗯,虽然不能说,呃,就是那方面的意思吧,但是——”
“我看啊,姐姐知不知道都是两说。崔玄寂对姐姐有意吗?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她现在,我知道她小的时候,最最崇拜的就是陛下和皇后。就是不知道现在……”
谢琰兀自沉思,凤子樟移开眼神,看向庭院里的花草,“都说君王如虎,在那么近的位置上,为姐姐出力那么多,也许真是深情所使。只是,这样也很危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