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子桓正对着她过来,良机不可错过,她左右开弓,位于身体正面的穴位被一一命中,而她本人的左腿和躯干也挨了五剑中的三剑。
凤子桓中招撤开,站在原地用剑支撑着身体,而崔玄寂的血流到地上,整个人几乎站立不稳。
手里还剩下一根针,最后一个穴位在凤子桓的颈后。打了这么久,她毫无机会绕到凤子桓的身后去,现在伤成这样,更是没办法做到了。恍惚间,她听见谢琰冲了出来,大概是准备吸引凤子桓的注意力,给她创造机会。谢琰一刀砍出,只是微微擦过凤子桓的左臂。崔玄寂想大喊阻止,却吐出一口血来。而那边谢琰来不及出第二招,凤子桓便愤怒地予以还击,力道之大,在地上划出十丈有余的深沟。
她想起那天晚上凤子桓从她身上起来时的表情,在朱仙芝的灵位前孤独的身影。也许我能为你做的事情不多了,而这天下最可以没有的人就是我。我既不应该出现在你和朱仙芝的爱情里,也不应该留下来。
崔玄寂艰难地把银针藏在右手里,双脚奋力一踏,用尽力气,对着凤子桓击出一掌。
谢琰尚被刚才的剑气波及、困在角落两臂生疼。
凤子樟大喊一声:“不要!!!”
凤子桓回身向前一刺,崔玄寂将毕生功力集中在左手,一掌拍在飞景的剑身上,将剑身下压,一避免被一剑穿心,二迫使凤子桓无暇他顾,只能奋力把剑向前刺。
霎时间,场外的凤子樟捂住了嘴,谢琰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众人皆被吓呆在原地:崔玄寂立在凤子桓面前,飞景业已贯穿她的小腹,血液滴滴答答顺着剑锋流到地上;而她的右手准准地把最后一根银针扎进了凤子桓后颈的穴位。然而糟糕的是,由于凤子桓此刻真气充盈,银针尚未扎透,崔玄寂不得不奋力向下按;吃痛的凤子桓想要拔剑,崔玄寂挣扎着向前走去,把飞景刺得更深。
凤子桓怒极,转动剑身;崔玄寂痛呼哀嚎,却用左手抓住了剑锋。
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多一点,就没事了,就一点点……
突然间,她扎针的右手无力地松开,在半空被凤子桓抓住了右手手腕。凤子桓一边握着她的手腕一甩,一边拔出飞景,再一掌打在她胸口,将她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打飞出去,撞在宫墙上。
崔玄寂落在地上的时候,凤子桓也闭着眼睛晕了过去。
凤子桓睁开眼,先看到自己的妹妹一脸惶恐,问她有没有事;又听见两个女儿的哭声,她们在哭谁?她只记得自己早上起来头脑混乱,想要伤人,自知是练功周期将至。这半年来她虽然努力压制,但效果不太好,就称病不朝,准备独自到练武场上宣泄一下。走到练武场,见到飞景之后,她就失去了神智。
那之后呢?她干了什么?
世界渐渐清晰起来,她听出来两个女儿在哭喊“崔卿”,而在她对面,有个人被太医和谢琰围住,躺在血泊里,那滩血泊还在不断地扩大。
那人艰难地把头转了过来,竟然是崔玄寂。
凤子桓霎时想起刚才自己做了什么。
“玄寂!!!”她起身冲上去,跪在崔玄寂身边,想要把她抱起来。然而拉起崔玄寂的右臂,却宛若无骨,知道是刚才扭的那一下将她的手臂完全扭断了。数寸长的小腹的伤口正在往外冒血,太医上了多少止血的药都止不住。刚才崔玄寂躲避得当,除了这一剑之外没有一剑伤及要害。可这又有什么用?这一剑伤得太深了,她失血又多,正在快速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