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害她受罪了。
所以,你往后要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
梦中朱仙芝像是要站起身的样子,她立刻伸手去拉,没想到被朱仙芝躲过去了。她心生哀伤,两眼含泪地望着朱仙芝。
你要到哪里去?
我要走了呀。我留下的时间太长太长了。
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说这样小孩子气的话,不怕被女儿们笑话吗?
可是我不知道,没有你,我应该怎么活下去。
只要你记得我,我就永远和你在一起。子桓,我的时间已经停止了,无论如何不可能往前再走。而你不是,抱着我不放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也对我说过,因为现在有了她,你不寂寞,甚至快乐得多,还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叫我放心呀。我现在看见她这样子,既不放心你,也不放心她。你可以让我放心吗?
我可以。我一定会的。
这就是我对你的最后的一个请求了。对不起,子桓,这一生我要求你的事情太多了。
胡说什么,为你我心甘情愿。
你为我,而她为你,其实都是何苦呢。你们应当为彼此,不要再为我了。好吗?
好。
谢谢你,子桓。
梦中,朱仙芝把双手拢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她的额头。那个吻太真实,她几乎感到肌肤传来的温暖。然而在朱仙芝松手的瞬间,她从梦中醒来,人依旧是趴在崔玄寂的身边,手却莫名其妙地放在被子里,覆在崔玄寂的左手手背上;而脑袋下方的床单,被眼泪打湿了一大片。
连着两日,崔玄寂依然昏迷,凤子桓也就继续给她输送真气以求救命。大年初十的这天下午,凤子桓正在外面和前来探望的凤煦和凤熙说话,太医们则在里面给崔玄寂换药。言语中,做母亲的凤子桓觉得凤熙依旧天真无邪,凤煦却好像欲言又止。她担心凤煦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关于往日的事情,她是希望两个女儿永远不要知道的。但事出突然,防着一点还是有必要。便趁机把凤熙支开,让小家伙到段岂尘那里去取些宁神有药效的香来。然后问凤煦,为何欲言又止,闷闷不乐?
凤煦倒是个爽利性子,见妹妹去了,便靠到母亲身边,悄声问道:“女儿只是见到母亲对崔卿如此上心,茶饭不思,又想起往日的种种,想知道母亲是不是对崔卿有意?如果有,母亲打算……?”
这一问,凤子桓差点红了脸。若是嫔妃,她可能选择直说,毕竟没有隐瞒的必要。对于妹妹,那家伙聪明至极,早已看出来了。唯独对于两个女儿,不知道怎么回答。说她对于崔玄寂的确有意?怕女儿们因此生恨。抵赖?算了吧,瞒不下去。先前她觉得一定是凤熙先发难,没想到凤煦胆子这样大。可要怎么说?毕竟她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