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话风一转,状似无意地问:“若有心仪之人,姑娘想再嫁么?”
那一头的申画师娇容一沉,轻摇首,异常冷漠地回道:“此生但愿再也不入他人门,只做我的申画师。”
她的决绝令檀香眼内一红,隐隐作痛。
话说孙七子将申请画师送回大椒小舍,再转回孙家,已是巳时。
孙家门前,孙六不在,门前一片安静,连守门的门子也不知所踪。
她放轻脚步入内。
其实她对申画师说了谎话。
小年至,孙四会先与家人请祖后,才到各门店转一转,再回孙家。十八年来,她是头一回没有参加孙家请祖活动。
若是被家人发现少不了一顿责骂。
越过前厅,沿着回廊快步往前,连三哥的小楼已在后方,她松了一口气,却突然被人从后掐住脖子——
是谁?!
她张嘴,却吐不出话,俊脸涨红。
孙七子手肘往后一抬,却被那人巧妙地躲开。那人一把将她压在木柱之上,锁住她的动作。
这人必是武林高手,仅交手几招,便能轻易将自己制服。脖子上那双手像是钢圈般缠上,几乎令她窒息。
她使劲挣扎,可惜徒劳无功……
泪珠打滚,眼眸迷蒙。
她忽地忆起三日前,当她拜师后回家,就在后花园的小亭中被大哥逮住。
孙大足不出户,偶尔出门,也是夜深人静之际。
而他亲自出现,必有事发生。
那时她被孙大压在墙角,无法动弹。
“大哥,大哥……我是七娃,你的亲妹妹,不是你的情人。”她怕行事作风颠狂的大哥,兴致一来,想尝试违背伦常之事。
孙大对着她的俊脸喷了一口热气,骂道:“七娃,你当你哥还没睡醒。你是我最爱的七娃,外头的货色怎能与你相比。”
“大哥,有话好说,好说。你先放开我。万一仆人瞧见了可不好。”
在外人看来像是一名肤白的俊男压着一名肤色健康的俊男,身体交叠纠缠,不想歪,都难。
而孙府人大多知道他们的身份,哥哥在大庭广众之下逼妹妹入墙角,更是诡异非常的事。
总之,不论如何都会造成误会,除非孙大放手。
孙大恼骂一声。“瞧见了就瞧见,有什么不好的。七娃,听老四说,你拜申画师为师,跟她学绘画?!”
他虽足不出户,但孙家上下的事,却逃不过他的耳。尤其是关于七娃的事,事无巨细,绝不漏掉。
“嗯!”
孙七子轻点头,深怕动作过大,与亲大哥有什么不可描述的接触。
“你大哥我画技如神,你不来跟我学,倒去跟那个什么申画师学,是什么意思啊!瞧不起你大哥啊!”
不提还好,一提便让孙七子脸红耳赤。
她再大胆,也不敢跟大哥学画呀!
孙大终年不出足,只因他专心画秘戏图。
孙氏书房最畅销的秘戏集皆是出自他一人之手。外间谣传他的妾氏们,不过是他描绘的对象。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如何去跟他学绘画?
难道是学秘戏图么?!
“大哥,这……这不是七娃的意思。一切都是由阿娘安排的。”见孙大激动无比,孙七子只好抬出亲娘来作挡箭牌。
孙大微怔,直了直身子,追问:“当真是阿娘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