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七子一听,松了一口气,以为张家姑娘终于肯挥慧剑断情丝,断了与自己结亲的疯狂念头。
她却不知,当日张玉杏回府,大丫环问她见到了孙家姑娘么?
她说:见了。
大丫环又问:姑娘是准备放弃了?
张玉杏眯起双眼,笑问:我为何要放弃?七公子俊脸如男,年龄又大,家中满是怪人,哪家公子敢上门向她求亲。她,终是一个人,只要我不放弃,她,终究是我的。
说罢,她仰首大笑。
孙七子,你给姑娘好好等着!哼!
大丫环摇头,喃喃叹道:姑娘你中毒太深,已无药可治了。
河东竹林,大椒小舍——
申小枝姿势不雅地靠躺于短榻闭目养神,能躺着她绝对不坐,能坐她绝对不站。偶尔,她会自我反省:莫非我上辈子是一张凳?!
檀香跨入门,跟她说:“阿秀吃饱已经睡下了!姑娘,请随檀香来!”
“有何要紧的事情?姑娘我饱暖正想思周公。”
檀香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容她拒绝:“檀香想姑娘清点一下密室的物品。请随檀香来!马上。”
害怕檀香无情的手段,申画师磨蹭一会,方直起娇小的身子踱到门边在檀香那张冰做的俏脸快崩裂前。
两人转入画室,再来只有两人知晓的密室所在。
烛火照亮一室。
室内摆放着最上等的樟木木箱,足有三十几口,大小不一,整齐摆放。
那些由申家准备的嫁妆,由于爹亲和兄长的宠爱,比一般的女子丰厚一些,却并没有价值连城之物。
那些登记在案的物品已用来换取她的自由。她从元府带走的只有她阿娘留给她的几枝钗和簪。
檀香熟练地打开木箱,五箱金子,十八箱银锭,五箱珠宝饰物,两箱孤本书箱,六大箱画卷画轴,这无疑是一座大宝库。
申氏一纸值千金不是胡扯的。
何况她又继承了母亲的财产。
申小枝随意地扫了眼说:“差不多就是这些吧!”她从珠宝箱中拿起一枝金簪,拿在手中把玩叹道:“可惜小七送的花椒簪被偷走了!”
初二那日她没有簪上。
小七虽说不要紧,眼中却流露着失望之情。
一旁的檀香摸了摸袖中的小包。她没有将追回物品一事告诉申画师,兴许就是不愿她老簪着那枝花椒钗。
她上前捡了枝梨花型的银簪换下她手中的金簪。
“姑娘最近的装扮还是素雅些为好。别忘了你的嫁妆留在元府,家里又遭贼,小心为上呀!”
“哈哈哈……檀香说得对极了!”
檀香淡了一眼,指出:“姑娘装傻的模样过于虚假。”
申小枝刹住笑意,反问:“是吗?”
外人以为她是高傲的画师,亲近的人以为她是和蔼可亲的画友,没人知道她的伪装。她认为自己演得不错的说。
檀香点头说是。
花前街,孙府膳厅。
桌上有三人。
孙夫人居中,左下是刚赶回府的孙七子,右下是孙家的表姑宋宁宁。她快年近四十,仍是孤身一人,偶尔会前来孙府探望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