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花 作者:云雨无凭【完结】(54)

2020-01-06  作者|标签:云雨无凭


  轮子大概又想起雨夜里俩人那事儿,忽然就有些脸热惊慌,便装傻,说:“江先生……江先生的信给您放桌上了。”
  鸽子的尖喙,敲得盛星手心儿疼。
  他说:“看见了,看了,我早上还给他打了电话,平时他总忙,我不太好打搅。”
  盛星站起身,他瞧着轮子开了新买的鸽笼,这儿是仓房里头,比外头凉爽多了。
  再想起江菱月在信里引经据典的“相思本是无凭语”,盛星心里头颤动着乱跳,像淋了夏末此时的热雨,又像什么香甜点心,开始无尽地淌蜜。
  他这些天儿倒是在用心看书了,因此学了些唐诗宋词,又看过去几本轻快诙谐的外国小说。
  家里忽然有电话来了,盛星猫着腰趟过满院浅浅的雨水。
  是凌莉润,她仍旧爽朗地笑,寒暄:“城南这么多天儿,累着了吧?角儿,什么时候能再来金双会馆?”
  “陈太太在取笑我罢,您想听了,我们自然要去的。”
  “我要说江先生的事儿……”
  “您讲。”
  那边儿,凌莉润大约悄声与谁讲了话,这才对盛星说:“西餐厅里头是陈严争开的枪,他对那事儿还怀恨在心,毕竟没了一边儿手……帮里早就赶他走了,前两天被抓回来,盘糯亲自审的,确定是他了。”
  盛星吁出长长一口气。
  他有些手颤,因此使另一只手抓着了电话,倒腾几次呼吸,才小心地说:“谢谢你啊。”
  “客气干嘛……我啊,是在朋友家借的电话,来了消息立马想办法告诉你,这陈严争,你一时半会儿见不着,但没可能有帮手,也没可能再出去的,再说,都这样儿了,和死了没差。”凌莉润用带着笑腔的声儿讲话,她忽然顿了会儿。
  这种静默有些出奇,盛星竟有些慌地挠上眼角。
  凌莉润低着声音,忽然问:“你不会爱慕江先生吧?”
  “哪儿来的爱慕……”盛星在曾经没体验过这些,他只觉得心在瞬间往上蹦,顶破了一切禁止的云和屏障,要往灼热的太阳上去。
  凌莉润怎么会不全然清楚,她觉得,所周旋的一切,大约都是她的奴仆。
  “玩儿的人倒是挺多,看你看看吧,两个人都情真意切的,我没见过啊……要是你真要告诉姐姐了,姐姐就洗耳恭听。”
  不存在很多的防线,盛星早已经心跳到不成样子,好在他心里凌莉润算是挚友了,因此坦白也没什么危险处。
  他悄悄说话,嘴巴贴在听筒边儿上,说:“我和他,我们在好了。”
  是在好了,几封酸牙的情书,还在盛星不远处的抽屉里,送过果子和花儿,亲吻过;以及有那些不知羞的话,有好些藏在风里的漫漫长夜,有囊括着生命和事业的承诺。
  盛星这下儿真的害臊了,他脸捂在胳膊上,抱着茶几旁沙发的扶手,闷声,又说:“算了我不多讲,以后……谁知道呢。”
  “别放在心上,这种事儿随它去就好,不能控制的,”凌莉润总那样带着笑,却距离感很强地讲话,她说,“及时,行乐。”
  挂了电话,盛星甚至是有点儿憋闷的,由于凌莉润在爱未死是就将其剖开,有些悲观残忍;雨还在下,天儿倒是不热的,盛星眼里,凌莉润越来越像地球的暗面,却仍能够在过分的渴望里拉他一把,倒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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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是好事。
  第二十五章 盛秋染红裙
  风光如画的千秋山,终究将折枝留在深处,当盛星解决完忙碌的一切,时间早已溜走二十多个日夜;江菱月仍旧在远处的园子里忙碌熬夜,而他所期盼的悠闲生活,还没来临。
  李烟光穿着衬衫与裙子,她头一次来盛星家里,遇着秦妈炖入秋的鸭子,嘴巴甜,没说二话,小姑娘就卷了袖子,忙前忙后得,踩着双小皮鞋。
  天儿果真凉了个透,空里来了夏日绝不会存在的清风,盛星跟轮子从街上回家,买了路边黄颜色的、飘香的桂花儿。
  “哟,来人串门儿了!”纤细的花枝扫荡盛星的下巴,他往屋里走,他以为李云换也来了。
  小姑娘手往褪色的灰围裙上蹭,正有些紧张地撑起嘴角,她跟着盛星进来;盛星放了提包,把西服的外衣挂到衣架上去,最后,找见书架上的玻璃花瓶儿,把手里沁人的枝丫与骨朵儿插好了。
  她眨了眨眼,很端庄,说:“我爸爸让我送了蜜桃和茶叶给你,他开学了,不能乱跑了……要开什么会,晚上才下班儿。”
  “哦——过一年你就得上大学了,我记得。”盛星转了身,说话的功夫,将瓶子陈在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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