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花 作者:云雨无凭【完结】(77)
“老太太,”郑三又回来了,他似笑非笑,说,“像一家子似的,不信你就去瞧瞧去,现在的人,什么样儿都有,那些洋玩意儿,咱也明白不来。”
他面儿上安静,可心里的确不安静,一瞬间,居然有些狡猾多事了,秦妈从墙角里拽了把原本要拿来烧柴的废扫帚。
“人家是主家,你就一帮忙的,算是奴才吧,奴才就干奴才的事儿,不说不是奴才的话。”秦妈声嗓甚至快哑了,她拄着那把扫帚,像随时要倒下去;她松弛着的眼皮更松弛,脸皮上,自然有着越来越多深刻的纹路。
郑三皱了皱鼻子,有些横了,他搓着通红的手,喊:“他娘的谁是奴才!”
“你是,你是的!”
秦妈,在病中,人亦是愚昧且羸弱的,她在此时还未从“像夫妻”三个字里真正消化,却着实被郑三激怒了,她手里那把扫帚,忽然就举高了,冲着郑三毫无顾忌地砸下去,她半天,只颤颤巍巍嘶吼出一个字:“滚!”
盛星在凳子上,给李渐宽喂着加糖的粥;江菱月闻声,从洗脸盆里抬起了头,他困惑着,问盛星:“怎么了……秦妈?”
雪下得急匆匆,落在地上和树杈上,秦妈的白头发里,也镶嵌了很多,它们融化成水,然后,又来了新的一粒;她喊着,眼泪就冒出来,像个疯子一样,使木头做的扫帚把儿打郑三的脊背、郑三的肩膀。
郑三就这么,趁着雪站在院儿当间,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吼着:“求求您甭打了!”
盛星套着夹袄就跑来了,江菱月手上还拎着洗脸的手巾,天色是泛灰的,阴沉到让人回忆不来夏春秋里的晴朗在这里是何样。盛星和江菱月并排站着,看向坐在地上的秦妈。
她真的病了,可正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哭,她不管天寒地冻,就这样坐在了雪地里,而一旁,还扔着把破旧的扫帚。
盛星和江菱月看着对方,都搞不清楚这是什么原因下的场面,他们安静了许久,盛星这才轻轻喊:“秦妈……郑三。”
雪很大,在视线里,纷纷扰扰像深春的柳絮,,一整片灰色的云彩把天幕占尽了,因此不见蓝色长空与太阳;郑三闭口没提前因后果,秦妈也没提。
“到底怎么了?”盛星到厨屋里去,小孩儿似的跟在秦妈后头,他帮着做两件事,并且不依不饶,后来着急到有些怒了,就说,“要不你俩都不用干了!”
“我正好儿也不想干。”秦妈将剩下的包子放在竹子的笼屉里头,她在灶火前头坐下了,整着烧火时候撒开了满地的柴。
“你这人……”盛星气得要跳起来。
郑三一早上都没乱走,他忙着修几张盛星家里的板凳,于是躲在仓房旁边小屋里,点着个简陋的炭盆;玻璃窗是昨儿刚擦的,透亮洁净,于是能看见这院儿里发生的大部分事。秦妈出门了一回,买了卤鸭和酱豆腐,还拎了药;李渐宽穿得像个圆皮球,带着双小皮手套儿,在院里玩儿雪呢。
盛星陪着他玩儿,于是俩人都双腮泛着红色,江菱月也去一回外头,又回来了,李渐宽几步跑上去,趔趄着扑进他怀里。
郑三斜眼再一瞧,发出一个“切”音,他太不留神了,锯条将手指头拉了个不大的口子,血忽然就往外冒,是鲜红色的,在地上染开了几滴。
江菱月难得空闲。
盛星哄着李渐宽中午睡会儿,那孩子半天不答应,可毕竟是玩儿累了,躺下没几分钟,就握着盛星的衣襟,浅浅呼吸起来。盛星抚着他的小脸儿,感受那上头玩雪过后的烫热,他忽然,再次想起了李云换一家。
江菱月窸窸窣窣地上来了,在盛星后头躺着,手指头伸进毛衫里,轻搔着盛星暖热的肚皮,他们在一个睡熟的孩子身边,互相纵容着调0情,忽然就多了几分收敛的刺激。
“不行……”江菱月念叨出两个字,忽然就贴上来,一下下吻着盛星的脖子。
也不闹不明白他想说什么,盛星只感觉自己腿上不薄的衬裤被粗暴除去;盛星被半压着,耳朵里在流淌他呼出的气息,很烫,很麻。
“哎呦……别——”盛星被弄得张着嘴巴呼吸,他怕把渐宽吵醒了,可无法忽视腰后头乱拱着的,强势到快放进来的东西,于是手颤抖着摸到自己腰上,扣着了江菱月的手,然后,攥得那么紧。
“你没不想吧?”江菱月忽然停了,他又伸手,把盛星松垮垮的裤子拉起来,问道。
“我也想……我也想。”盛星在喘着粗气儿了,他脸颊在雪天里染了醉酒般的舵红,暗示般,把江菱月的手紧紧捏着,又忽然提醒他,“你那屋里也点了火的。”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