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伤到表层肌肉组织而已,他的身体素质很好,大概修养十来天就没问题了。”蛙吹梅雨把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弓着腰,敏锐地发现绿谷听到她的话后脸上神色一松,随即好像是整个人瞬间被抽空了力气似的,失去意识朝后一跌——然后被人高马大的轰炎司像拎小鸡仔一样捉住了衣领,随手就塞到了一个手下怀里:“哼,就这样还逞强——送这小子去看病,等他醒了再把医药费算清楚。”
他顿了顿,扬声道:“别以为这样就能打动我,我们轰家才不欠这点儿人情!”
蛙吹梅雨:“……”
这个老父亲好傲娇哦。
爆豪胜己重新回到了之前用来监/禁绿谷的那栋小公寓。
这栋房子其实是个手下巴结他送的,说是方便“金屋藏娇”。他们这个阶层的人似乎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两个“红颜知已”,声色犬马俱是消遣,色是其中不可缺少的一环——但是爆豪胜己却对这些没什么兴趣,收过就忘在了脑后。要不是发生了这次的事情,估计这房子会在他手里接着生锈发霉。
他拧开了门,就看到上鸣电气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桌上还摆着几瓶酒。
房间没开灯,但月光透过窗户倾泻而入,把大半个客厅照得清晰而透彻,足以证明这栋小公寓的户型和选址确实不错。而上鸣翘着二郎腿自饮自酌,还在跟别人煲电话粥:“我真的有保时捷——不信我改天开车来接你呀,你在哪里上班?不麻烦不麻烦——”
他和电话那头的小姐姐正甜言蜜语,一抬头就和站在门口的爆豪胜己来了个死亡对视,顿时吓得嗷了一嗓子:“你怎么会回来?!!”
爆豪胜己不答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上鸣心惊胆战地看着爆豪胜己走进来坐下,径直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一口闷——他直觉地缩到了窗边,考虑是从这里跳下去摔断腿比较痛还是被爆豪痛殴一顿比较痛:“那个……我觉得我可以解释一下。”
不等爆豪同意,上鸣马上开始给自己辩解:“你也知道绿谷身手不错吧?他用那根链子一下子就给我来了个锁喉,你看我脖子上还有勒痕,哇把我痛得呀,真的是打不过他……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我挣扎了好久,内心翻江倒海啊,无数次闪过你英俊帅气迷倒众生的脸,还是选择了放他走……”
他边说边打量爆豪的脸色,发现他面无表情,竟然一点儿生气的模样都没有露出来,心里反而慌了,越说越小声,到最后细弱蚊蚋,开始可怜兮兮的哭诉:“我是真的没有办法……绿谷他那副样子,我觉得要是不放他走,他能把手上动脉咬破威胁我……我也很不忍心啊……”
爆豪把玻璃杯往桌子上一放,上鸣立刻收了声。就见爆豪静静坐着,窗外的月光在他的酒杯里碎成一片片的波纹,聚合又飘荡:“我问你一个问题。”
上鸣背后的汗毛全竖了起来,瞬间回忆起了学生时代被老师支配的恐惧:“——什什什么问题?”
爆豪胜己抬头看着他——上鸣惊讶地发现爆豪的眼睛竟然有些“破碎”。
也许是因为眼底那些血丝,也许是因为他虹膜上的裂纹,也许是因为月光清澈到毫发毕现——他的此刻眼睛看起来竟像是一块布满裂痕的红宝石,上鸣心下大骇,就听到爆豪胜己问道:“你觉得废久是弱者吗?”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让他发表对绿谷出久的看法,平时可是提都不让提的!上鸣有一种被老师突击到知识盲点的感觉,想了半天,扭扭捏捏地回答道,“我觉得不算吧,至少他能打过我呀……”
他知道爆豪是“弱者无用论”的忠实拥趸者,一直秉持“你弱所以就该挨打”的理念,因此也一直瞧不起被他视为“弱者”的绿谷出久……想到这一点他突然全身一激灵,犹豫地开口问道:“那个……难道是绿谷他——”他终于雄起来把你揍了一顿?
爆豪胜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杯中激荡的月光被他一饮而尽。上鸣有些担心,想要溜回沙发偷偷摸摸地藏几瓶,手刚摸到酒瓶子就听到爆豪说:“废久说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