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绿谷下意识想要用右手去摸眼睛,结果发现扎了针的右手被轰焦冻按住了,他换了一只手,只摸到满脸冰冷的湿意,“我不记得了,我哭了吗?”
他只觉得胸口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那沉重的压力和说不出口的悲伤如针一样扎在他的心口上,他心有余悸地喘了几口气,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我就是觉得很伤心……”
他顿了顿,渐渐回忆起了刚才的心情:“我——我有些后悔。”
“我太胆小了,我太害怕了……”他自言自语般说着,“为什么当时我没有现在的勇气?我明明可以做的更好,我明明知道小胜是那么努力的一个人,我明明——”
我明明可以做得更好的。
爆豪胜己沉默了一会儿,想起他小时候询问过光己“为什么强者要怜悯弱者”。
爆豪光己听到这个问题就开始翻白眼,感叹了几句“儿子你真是没救了”,随即告诉他:“虽然确实有些人不值得同情,是他们自作自受——但是弱者和强者哪有什么明显的界限?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到了出久那个境地,说不定根本比不上人家呢。”
“所以我觉得,”光己按住忿忿不平的爆豪胜己,接着说,“对那样努力的人要致以应有的敬意——这也是对自己的自省……不过说了你也不懂,等你在社会上碰壁了就知道了。”
他迎上上鸣疑惑的目光,才想起上鸣之前问他“绿谷做了什么”。
他突然觉得轻松,那句一直被自尊堵在喉咙里的话终于能够毫无滞碍地说出口了。
“他做了他该做的事,”爆豪胜己说,月光让这句话清晰又深刻,“不会有人做得比他更好了。”
“绿谷,听我说。”
轰焦冻伸出一只手摸着绿谷的脸。他伤痕累累,但是手掌温暖而宽厚——他是那么坚定,如同之前那个拥抱他的绿谷出久,一字一句对绿谷说道:
“你做得很好——不会有人做得比你更好了。”
“……”
绿谷愣愣地看着轰焦冻,眼泪毫无预警地就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欧尔麦特告诉他,不需要别人来肯定他,只需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足矣。
但是当轰焦冻说出这句话时,他才惊觉自己远没有自己所想那么坚强。
他似乎无知觉地等这句话等了许多年。
他终于等到了。
TBC.
偷窥的护士:“看到没有,我站对了CP!!”【你够了
第十七章
17.推荐本书
在轰焦冻的强烈要求(和金钱攻势)下,院长蛙吹梅雨女士不胜其扰,终于把他和绿谷从单人病房里拎了出来,塞进了双人病房里。
然而轰焦冻搬了进去,所期待的二人世界画面却并没有发生。
——因为前来探病的人实在是有些多。
绿谷出久的好人缘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小到生意场上的同侪,大到商政界的巨鳄,跟排着队参观景点似的挨个来探病(欧尔麦特也专门托人带了礼物),送的鲜花和水果多到堆成了小山,跟孤零零的邻居轰焦冻先生形成了鲜明对比。
轰冬美把削好的苹果兔子放在盘子里摆好,递到自家弟弟面前,安慰道:“输人不输阵,待会儿我让兄弟们在楼下给你放爱心气球怎么样?”
轰焦冻坦然接受了来自姐姐的调侃,用牙签插起苹果兔子,慢条斯理吃了起来:“我没什么意见。”
真是长大了啊。轰冬美打量了他一会儿,发现弟弟根本没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话上——他隔三岔五就要扭头去看一眼隔壁床的绿谷出久,绿谷也总是回望过来,那对视间眼角眉梢淡淡的笑意既温柔又自然,像是最不经意的一瞥,却又能读出点儿说不清道不清的暧昧来。
身为老师的轰冬美总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你们是情窦初开、隔着过道还要眉目传情的高中生吗?”
轰焦冻被绿谷的眼神安抚得心满意足,叼着苹果鼓着腮帮子:“什么眉目传情?”
轰冬美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好吧没有长出猫耳朵,刚才自己产生幻觉了:“我还奇怪他为什么非要我来照顾你,原来是怕你情不自禁?”
轰焦冻淡淡道:“是那家伙莫名其妙,我才不会做出那种事。”
那个漫长又兵荒马乱的夜晚过去后,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处理后续情况,绿谷出久也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协助了他们,最后这件声势浩大的械斗被压成了双方心照不宣地压成了一场交通事故,连个水花都没有溅出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