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后面一众王公贵族子弟窃窃私语,反观前头的陈星和李承乾却是无比的沉默。
陈星作为一介白丁,自然不会先挑起话来,而李承乾又不好意思开口,俩人就这么尴尬的走着。
李承乾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将手心的汗擦干净,好似下定决心,终于开口道:“道长是哪里人?”
李承乾本想问名讳,但那又太不礼貌,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扯了点别的。
“终南山……”陈星拿着拂尘,淡淡的回道。
“终南山?”李承乾惊呼出声,随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半捂着嘴道,“没想到道长竟是终南山的,那定与袁天罡师傅相识了?”
“是,他是我师父。”陈星淡笑。
这小孩儿太有意思了,看着李承乾故作大人模样,又偏偏露出小孩儿才有的举动,心里就想笑。
李承乾见陈星没把他之前的失态放在心上,松了口气,反而被陈星的笑鼓舞了,没那么拘谨,疑惑道:“道长竟然是天罡师父的徒弟,可我往年上终南山,并没有见过道长……”
陈星侧头微微看了他一眼,小太子又像老鼠见了猫似的收回了目光,低垂着眼不敢看他。
陈星笑着摇了摇头,“臣是前段日子才拜在师父门下,所以太子并未见过。”
李承乾点了点头,目光躲闪,声音低沉道:“那敢问道长名讳?”
“陈姓,单名一个星字。”想起师父给他取的表字,陈星思量片刻,也一同说了出来,“表字长风……”
李承乾没了之前的羞涩,直视了陈星一会,道:“寡人知道了……”
因为陈星把表字都告诉他,说明是想同他交好。
“大哥……”一直沉默站在李承乾身后的小皇子扯了扯李承乾衣服,“走过头了。”
李承乾猛然惊醒,原来他和陈星聊着聊着,走岔了路,差点把人带后宫去了。
不好意思的对陈星一笑,连忙往左边拐了去,“往这边走,现在是冬天除了一些腊梅,其他的花儿都没开,我带你去梅园看看。”
陈星看了眼出口提醒的小皇子,认不出来是谁,李世民有名的皇子就那几个,除了领头的李承乾,和待在显德殿黏着李世民的李泰,其他这些陈星分不清楚。
这个小皇子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知道领头的是李承乾,提醒也是小声的说话,没有让李承乾太过难堪,在他看来,竟比亲弟弟李泰还要好些。
一群少年郎,高谈阔论的往梅园走去。
宫里其他地方的积雪都有人来打扫,唯独梅园没有,绵延不绝的红梅,映衬着白色积雪,红白相间,艳绝亮眼。
进了梅园后,李承乾身后的那些世家子弟便没了拘束,穿梭在丛林间,玩闹了起来。
长孙冲团了一大团雪,对着不远处身高相仿的杜荷砸去,谁知杜荷早有察觉,侧身一躲。
蹲在杜荷身后堆雪人的房遗爱,因此遭了殃。
因着年纪小,打雪仗又打不过那些大哥哥,只好自己堆雪人玩,谁知飞来横祸,一个大雪球把他给砸懵了。
满头满脸都是雪,雪散开后,落到了领子里,碰到温热的皮肤,化了开来,冰得透心凉!
房遗爱直愣愣的回头,眼睛瞪得圆溜溜。
“不是我不是我!”长孙冲连连摆手,指着杜荷一旁的杜荷道,“是他,杜荷扔的!”
杜荷手里的雪球也捏好了,精准的往长孙冲脸上脸上砸去,“叫你胡说!”
房遗爱则是眨巴眨巴眼睛,瘪嘴嚎啕大哭起来,把俩个互砸雪球的家伙吓了一大跳。
房遗直正和魏叔玉爬梅树准备采一株最漂亮的红梅,刚爬上树,就听见他二弟鬼哭狼嚎般的声音,随意的抓了朵花跳下了树。
“房小俊,你怎么又哭了?”推荐本书
房俊,字遗爱,天生就是个爱哭包,在一众二代子弟里出了名的。
房遗直揉了把弟弟的头,暖心的将他头上领子里的积雪拍干净,把弟弟的眼泪抹干净,“别哭了,男子汉整天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他拿雪扔我!”房遗爱见大哥来了,立马告状,说长孙冲拿雪球扔他。
房遗直笑道:“好,那大哥帮你出气!”
却把随手摘的梅花,插在了二弟的头发间,这才撸了撸袖子,和长孙冲互殴起来。
房遗爱却笑得拍了拍手,“哥哥打他,打他!”
殊不知自己头上插着一朵红梅花,越发像一个爱哭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