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看来我的办法还是挺有用的。”安格斯哼了一声,看着已经缓慢地小幅度支起自己的上半身,像是挣扎着在保持清醒的边缘晃悠,有点儿气喘吁吁的塞壬,“你刚刚说什么?”
是你,新生儿。红色的头发覆在他的半张脸上,他轻轻弯起唇角,眼睑半阖。似乎是没力气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他重新趴到了地上。
“嘿,你没事吧?”汉克忍不住走过去扶住了他,“你醒了?你能清醒?这是你们的语言?”说着,他看向安格斯,明显的求知欲。
红尾的塞壬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张嘴,说了句什么,汉克没听清。他欠身,凑近:“什么?”
安格斯迅速抵达汉克身边,在那白色的牙齿要抵上他的动脉前,把他拽了回去,往查尔斯那儿一扔。
塞壬失去支撑,砰一下重新摔回了地上,身体盖住落在地上的玻璃,淡淡的血丝混着还没泄干净的水丝丝缕缕地往外蔓延。
汉克被扔到地上,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只摸到了一条没渗血的凹凸痕迹。
“……所以确实是狡猾。”查尔斯在轮椅上坐直。
安格斯蹲身,掐起他的下巴: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我有足够的理由杀了你。
红发塞壬轻轻笑了笑,脸上有种让人忍不住恍惚的魅力。他启唇,声线压在一个奇怪的频率:你可以试试,新生儿。
安格斯耳朵一麻,猛地扔开他,使劲儿甩自己的手: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不在这里。
塞壬对于自己身上新添上的几条伤口毫不在意,虚弱的横卧在地上。脆弱,让人忍不住去怜惜。
但是他说出的话却并没有那么温柔。
那你又是什么?居然会在这里。塞壬浅笑着,嗯,我的错,你已经什么都不是了。知道你还活着,真是个坏消息。
安格斯低头看着他,咧了咧嘴:谢谢夸奖。
哦,我忘了,你应该已经习惯了。红发的塞壬笑笑,温柔到让安格斯觉得瘆得慌,人类只是让我厌恶,而你,真的,真的是恶心到我了。
你的秘密是什么来着,史蒂夫?
安格斯蓦地抬脚狠狠踩到了他的身上,一片玻璃深深嵌进了他的身体,红色的血丝陡然变粗。
“安格斯——!”查尔斯喊他,“不要这样。”
“他很虚弱,你不能这样……”汉克瞬间忘记了自己刚刚被袭击的事。
“你们不要说话。”安格斯瞪他们。
近看,人类真的是简单。还有这种能接纳你的地方,你可真是高兴坏了,是不是?红发塞壬咳嗽了几声,翘起唇角,无害又虚弱、美丽,仿佛随时都要昏迷。
安格斯抬脚踹了他一下。
你生气了吗?红发塞壬捂着肚子,咳嗽了几声,气息微弱。
安格斯歪了歪头:生气?不,我只是嫌你呱噪。
放松,我不会再和你链接了,你的身体太恶心了,如果不是——算了。你是怎么逼着可怜的巫给了你一个名字的?安格斯——
真是难听,但是很配你。
但是另外的那些,就没有那么合适了。你就不觉得这些对你来说太好了嘛,是你啊——他嗤笑。
你没这个道理能一直占有着他或者他们。也许什么时候,我就会代劳了,不用客气。红发的塞壬咧了咧嘴角,语调奇异,眼神彻底涣散了下去,恢复了一开始生死不明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