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马一用。”魏珣抱拳致歉,大步走远,飞身上马,一抖缰绳,就那么跑了。
萧子焱真是个大傻冒,皇家子嗣威胁到了皇室根基,他怎么不会圆滑一点呢?宫里多添几个人吃饭又怎么了?
魏珣虽然在心里怪着萧子焱,眉眼却温柔许多,越发觉得自己生前太过可笑,耗费了那么多时间在魏琅身上。若是幼时再聪明一些,握住了皇位,怕不会沦落成现在这样。又转念想到自己的父亲说是有多深爱皇贵妃,却连她的死因都遮遮掩掩,也没有追封她为皇后,怕引起朝臣动荡?那些虚无缥缈的宠爱又算得了什么?就像那句“我死之后,哪管身后洪水滔天。”自己只是他的弃子,无论如何聪敏都落不了好。
凭借过人的脑力记住路线的魏珣一路疾驰,赶到皇宫时宫门已经落了锁,再也不愿想自己以前的事情。
萧子焱以前送的腰牌还带在身上,魏珣拿出腰牌丢给守卫,成功被放进去。
得了信的萧子焱已经来迎,气势汹汹,隔老远快步过来,天子之势,浩浩荡荡。
“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话虽然不留情面,魏珣却没有生气,恭敬行礼。
“微臣当常伴君侧,为陛下排忧解难。”
“你是说朕做错了吗?”萧子焱立马就发现魏珣的态度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气得厉害。常伴君侧?魏珣嘴里的常伴和萧子焱想要的常伴不一样,萧子焱想要的是光明正大,不愿退步,魏珣的排忧解难除了劝诫还会是什么?所有人指责他都行,魏珣不行!
“错了。”魏珣实话实话,又继续道,“我很欢喜。”
“…哼。”萧子焱气呼呼甩袖,耳朵尖却有点红。
“陛下万不可任性了。”
“朕从来不曾任性,不过是朕不让他们如愿,就煽动百姓,逼朕妥协罢了。”萧子焱说话毫无顾忌之处,魏珣眼角抽了抽,宫人都是一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样子。
“这等话,屋里说说便是了。”
“无妨,这里都是自己人。以后魏珣的话,你等也要遵从。”萧子焱大大咧咧扫视下去,一众宫人全恭敬跪地,嘴里齐呼,吾皇万岁万万岁,见过魏公子之类的。
宫里人多口杂,迟早要传出去的,魏珣这次一个奸侫臣的名头逃不掉了,说不准还有什么清君侧的口号。
等两人在寝宫对坐的时候,萧子焱笑吟吟地问,“你可怪我把你放到明面上来?可怕有人清君侧?”
“不怪你,早晚的事。”魏珣不是甘愿玩地下情的人,虽然忧心清君侧,此刻却安然沉稳,胸有成竹,所谓舍命陪君子就是如此。魏珣舍命,陪的是一份真心。
“你能来我很欢喜。你是真的欢喜吗?”萧子焱耳朵尖更红了,面上依然是一副年轻君王淡然模样,若不是手指抓紧了袖口,还看不出来他在紧张。
这几日他仿佛长大了许多。
在宫里总是面沉似水,一时间整个皇宫都噤若寒蝉。直到听闻魏珣赶来,御辇都没坐,一路匆忙跑过来,又重新恢复了生气。
“既见阿宝,云胡不喜?”
“朕会处理好的,长生放心罢,不过一群尸位素餐之人。”
“魏珣相信陛下。”罢了罢了,总归能护住萧子焱的,如果有人抢了萧子焱的江山,魏珣就再抢回来。
两人对视一笑,干了一杯。
龙床周围垂着纱帐,明烛辉映,流光照影,良辰美景,自是一夜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