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rik语气中有什么改变了,软化了,或者说没那么伤人感情,但这并不是有意的,当面对他的勇气中混入了无论什么东西,包裹在让人联想起不快的感觉中的那东西,他都无法控制它。
这就不该发生。
“我不想再经历一场战争了。难道你就不明白吗?”
哀求。神啊,他在哀求。拜托,Erik,但这哀求就像一个小孩般无力,就像一个破碎的人一般。
他没有破碎。他没有。他无法负担那样的奢侈。如果哀求能拯救他的人民,他会 这样做的。这是值得的。
短促的一瞬间,他发誓Erik不打算回复他了——Erik回转身离开,把他交给某个看守,这一天剩下的时间都不再和他说话——但这个瞬间很快过去了,当他看到Erik的肩膀放松下来,调整出一个更合理的姿势并向前倾着身体缩短他们间的距离时,他甚至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惊奇。
Erik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拇指陷入他的缩骨凹陷处,摩挲着他。不疼,也并不完全掌控住他,但稳稳地握住了他——而他确实急切需要被稳稳握住。
这就是Erik。他——他很容易让人仇恨他,然而,在那些看似最不可能的情况下,当他们间没有仇恨尖刻的时候,对Erik的渴望也变得更轻易。曾几何时,当Erik宽大温暖的手掌搭在制服的肩线上时,他就会感到十分兴奋。手上再迅速一捏,Erik就能在他身上留下淤青,但现在,他要做的和此相反,他几乎是虔诚地安抚着Charles,将Charles卷住,他缩短了他们间的距离,他们间几乎已经没有了空隙。而且,曾经,那是愿望的满足,而现在是折磨。
“我当然明白。我也不想再起战争。我想要这一切结束。我想要和平,而你和我可以让这个世界变得更美好,我可以给你我承诺过的一切:终审权,食物分配控制权,经济权——大部分你想要的,当我们真正统治一个王国时。我想要,为了我们两个。但我得先让一切尘埃落定才做得到。”
以前,几乎每个夜晚,他们都会在下棋的时候畅想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这种对弈现在几乎变幻成了一种现实,关于它也再没有什么让人兴奋的情绪了。就是这样渐渐消失了。思考——是如此困难,他们间的连结在敲打着,片刻前他的注意力点亮了它。
一长串糟糕决定中又多出了一个新的。
“你要对他们做的事吓坏了他们,”他试图扼杀这个决定,在他们间颤抖着说出半句话。他太疲惫了,无法意味深长长篇大论——所以只能凝视着,原始而开放地,看着 Erik,说出他必须说的话。“人类——他们不想作为二等公民那般或者,除非你能说服他们你不打算对他们这么做,否则他们会和你斗争到底。”
Erik的手指收缩了,他张开了嘴——还没到完全分开双唇,但已经足够说话了。“我们是更优等的,Charles,造物者赐予我们天赋,记得吗?”
“造物者,如果你是在用Shaw说过的话。你并不相信他创造的宗教。我知道你不信。你不是和它一同成长的,你遵守它的规则,但你并不相信它。”
“或许我是不信。但这就是现在的社会,而正如你说的,我乐于遵守这个规则。”
这不重要。这是错的。
所以肯定的是,你能区分对错。Erik曾这样说过他。但你真的能吗?这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样的嘛?
“你真的相信任何神吗?你伴随着成长的,Shaw的,任何神明?”就像孩子一般脱口而出,这——真让人尴尬,他声音中的负担。听起来真——真——哀伤。他们以前谈论过这点,但这个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回答。
Erik对正在做的事应该更了解才是。他为什么不呢?
让人吃惊的是,这个问题得到了应有的思考:Erik并没有立即回复他,他也没有动,没有让步,但他眼中的活力跳动着,延伸到了Charles的情感中,足够有效地证明着,就像是他的胃被轻轻地拉了一下。这份不适足以让他坐立不安,让他天旋地转地摇晃,让他忍受着Erik继续紧紧地稳住他。
他需要它,这份稳定。神啊,他需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