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他。有时候比别人更恨。特别是当他做出那些事的时候……我宁可自己去死。”想起Erik与他相处的那些时光让他并不好受。如果什么事情能逼疯他的话,那就是这个了。“但是我也在他身上看到了好的方面。”
“他身上确实有好的一面。”她简单地认同道。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哪能这么简单呢?
他的表情一定是被内心活动所影响了。她轻声咯咯笑了——明显不是觉得幽默——然后她离奇地前倾了身体,一手摸上他的脸颊。她已经三百岁了,但是她的手掌比他还要柔软,比他母亲的触摸还要温柔。Sharon Xavier从未这样抚摸过他的脸庞,即便他对她来说是很珍贵的孩子。但确实她从未这样触摸过他。
“明天会发生什么都取决于你自己的选择,Charles,”她小声说道,“Lehnsherr肯定有好的一面,但是将他好的一面展现出来并不是你的职责。除非是你想要——除非你想跟他达成一些什么约定。”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触碰过他了,无关动机,无关欲望,流露出温暖与宽慰的本质。他沉浸在她的触摸之中,非常平静。他闭上眼睛,试着除了呼吸之外什么都不想。
“宣布离婚对政治状况没有好处,”最终他低声说,“我也没法在Westchester以外的地方合法离婚。我在任何地方都处于已婚的状态。”
“是的,但你担心的根本就不是法律的问题。”并非发问,而只是阐述。阐述事实。
婚姻对他来说,除了那么一纸契约和Erik合法占有他身体的权利以外,什么都不是。婚姻无法代表他的感觉。离婚也无法改变他的感觉。一切都不会改变。这并不合乎逻辑。任何人——他可能会恨任何人。就说Emma,他可以恨她的所作所为,但是Erik做的更糟,而且他没法——没法——
离婚不会让爱情合乎逻辑。
“是的,”他认同道,紧紧攥住裤子上的布料,“我不担心这个。但是离婚并非我想要的。我想要——该死,我想要——”什么?他到底想要什么?Erik?是的。但是这并不是这样简单的事。Erik是领着重兵来的,他会试着要控制他。“我想要事情在我的掌控之中。”就好像他的条款会被执行一样。但是达成一个条约——如果他能真正成功的话——
但是这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他呼出一口气,压住即将出口的咒骂。“我是不是太懦弱了——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我屈服于对他的渴望?”
“懦弱?”她垂下了手,滑过他的脖子落下去,直到覆在他的手上。她拉起他的手,用自己细长而有力的手指紧握着他的手。“没有。你之前从他的身边离开了,之后你就一直在与他抗争。最终想要一点点平静没什么可羞耻的。”
“这没有那么容易。”推荐本书
“没关系,这大概是可以挽回的。”
哦,众神阿,请求你们。Erik——是那么冥顽不灵,对发生过的伤害视而不见,但是他的优秀品质——他那些优秀品质很容易让人迷了眼。正如命运所示的那样,他的能力并不仅限于控制钢铁。他的智慧和挑战性——没人敢在他面前班门弄斧——当他流露出仁慈的时候——就留下了一个深入人心的印记,无论以何种方式都无法让人忘却这一点。
“也许吧。”
“没有人会来强迫你的,Charles,至少现在不会。现在是你的主场。”
这次当他点头示意的时候,Ororo松开了他的手,转而抓住了椅背占了起来。她的身体挡住了一部分灯光,将她的脸笼罩在了阴影里。虽然他抬起头来无法在这片黑暗中与她对视,但他面对着她的脸,这样就足够了。她会明白的。“谢谢你。”
但是她摇摇头。“不用因为我告诉你,你可以做出选择而谢我,这本来就应该是你自己完成的。”
本应该是的。但是他没有。她应该因为提醒了他这一点而接受他的谢意的。这谢意可以说是谦恭有礼,也是团结一心的表示。
无论如何,这很好地抚慰了他的心情,让他纠结的肌肉重新舒展开来,能够让他四肢放松地靠回了椅子里。 Ororo也没有询问他的意思,直接转身离开了房间。她没有回头,轻声走到了走廊上,留他一个人呆着。这样很好,堪称完美。现在没人会不知所措,没有什么比一个人独掌大局作出决定更有意思的了。如果她对此并不重视的话,事情可以说是要按部就班了。
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这虽然不是完全的平静,但也近似平静。这种平静让他能够放松下来思考,在自省的过程中拂去他自尊心上的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