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还有挂富牌的地方,陆春宴买了两张,一张写了许微寒,一张写了秋瑶,都给挂上了,希望所有人都平安健康。
山中雾气散去后,冬日里的暖光照入,秋瑶坐在边上的长椅上,懒洋洋地眯着眼。
孟衡从佛堂里出来,孟涛和他母亲还在里面,他觉得闷先离开的。走到下面,便见早上碰见的小孩坐在椅子上,他自己也没意识到,快走了几步,到了长椅边,孟衡低头笑道:“你好啊。”
秋瑶一愣,薄薄的眼皮掀开,视线落在孟衡的脸上。他想到早间的事,红着脸连忙坐直身,“你好。”
“我能坐这边吗?”
秋瑶点头,往边上挪了挪。他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孟衡坐下来,他便说:“早上的事,谢谢你。”
孟衡笑了,“我又没做什么。”
“还是要谢谢你。”秋瑶有些时候有点钻牛角尖。
孟衡和秋瑶聊了几句,他是世故里出来的人,情商谈吐是找不到半点差错的,说的话题大多都是秋瑶能够接上的,氛围还挺轻松。
陆春宴从寺庙里出来,走下阶梯时,便看到秋瑶身边坐着一个熟人。
孟家一直以来都是做制造业,到了孟家小辈这一代才开始转而投向金融,孟衡算是金融界的一匹黑马,年纪轻轻便创造了不菲的业绩,让此前还看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
看不起是因为他大学时便出柜,他当时谈了个男朋友,两人的关系被彼此家长知道,对方家里可能是更严格,那男孩受不了父母的苛责,吞药自杀了。当时他的事闹得沸沸腾腾,又因为家庭关系,说是满城风雨都不为过。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陆春宴多少知道些,又听他之后被送出了国,是这两年才回来的。
陆春宴走了过去,秋瑶见到他回来了,便笑着站起来。孟衡朝陆春宴点点头,“陆总你好。”
陆春宴摆手微微笑道:“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名字就好。”
客套寒暄,陆春宴便要带着秋瑶下山,孟衡站在原地,见他们就要走,突然喊住陆春宴。
陆春宴回头,他则说:“孟涛昨晚的话,我代他和你道歉。”
陆春宴知道他的心思,也明白孟衡应该是这孟家唯一懂点礼数的,他便道:“没关系,我并不在意。”
孟衡笑了笑,目光从秋瑶脸上掠过,最后落在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上,他笑容温和,“那就好,山路不好走,你们下山要小心些,回了高平,不知道能否赏光一起吃顿饭。”
“好啊。”秋瑶对孟衡的印象不错,没等陆春宴回答,他先答应了。陆春宴顿了顿,顺着他点了点头。
他们下山,下山的路走着更加崎岖不稳,秋瑶一边走一边对陆春宴说起孟衡,这是他来到这边后第三个亲近的人类,他觉得很开心,免不了啰嗦了些。
陆春宴耐着性子听,随意问了句,“你觉得他好还是我好?”
这么幼稚的话一脱口,他自己就先愣住了,覆水难收,刚要说话掩饰,就听秋瑶大声道:“当然是你,你是最好的。”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陆春宴的心跳快了一拍,他因为秋瑶的一句话,而短暂地忘了呼吸。心里钝钝的疼,胃里也是,整个身体里都像是塞了很多很多东西,五味交杂沉甸甸的都是心事。
秋瑶太过纯粹了,可就算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却因贪恋这份美好,而放不开。
他们当天就回去了,再过几天就是春节,高速公路上非常拥堵,小半天的路程堵了就有三四个小时,好不容易从高速上下来,陆春宴脸上染上疲倦,他很少会自己开那么久的车程。秋瑶已经睡过去了,身体微微蜷缩,身上盖的是陆春宴的外套。
春节里一直在他家里做事的阿姨回老家了,家里头好久没开火了,他打算带秋瑶先去外面吃点东西,等红灯时,陆春宴侧过身想要叫醒秋瑶。就在这时,突然就听几声急促鸣笛,他扭头看去,只见一辆红色福特竟横冲直撞穿过马路,直线朝自己这边驶来。
太阳穴绷紧,后脑勺发麻,方向盘右转,黑色的轿车猛地转弯,秋瑶的脑袋撞在玻璃上,陆春宴提高声音喊道:“秋瑶,把头低下去。”
秋瑶昏昏沉沉睁开眼,见到听到的是刺耳的鸣笛,跳绿的灯,纷纷四散的车,还有一辆像是疯了的红色福特。推荐本书
他们的车撞在了护栏上,福特便追着他们的车直勾勾撞了上来。
车前玻璃顷刻碎裂,陆春宴扯开安全带,在玻璃碎片落下前,抱住了秋瑶,护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