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理被批准出院后,就被沈女士拐回家了。沈女士觉得方理一个伤患一个人窝在小单间挺无聊的,不如来她家养伤。沈阿姨的邀请盛情难却,方理就去了。住在高宋楼下,和沈阿姨一起住。
经过那次后,高宋依然来看望他,关心一下手的恢复情况,仅限于此。两人都不再提起那一晚,默契地达成某种口头约定。而方理住进他家后,经过一段时间适应,两人也习惯了看到对方不经意地出现在眼前,并且打个招呼。
经过那一晚,高宋让方理死了那条心。他闲来无事,开始想起一些他和高宋之间的相处细节,怎么看,都已经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他越发觉得半年前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可是认清这些事实并不好受。
有时候吃着饭,吃着饭吃着吃着看着高宋就走了神,直到被沈女士叫了好几声才猛然惊醒,随后不自在地低头,不再看高宋了。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或许等到他们领证,或许等到婚礼,方理不知道。他想逃离,可是他又不知道去哪里,哪里都不是他的容身之所。高宋不是那种得不过就放弃就可以解决的问题。他想靠近高宋,不仅是为了得到他,更多的只是想接近而已。即使他死心了,并且没打算做什么不入流的事破坏高宋的婚姻,他依然也没有想离开。
他放不了,也不知道怎么放下。他很难受却也不想离开,或许高宋在他心中是一种生活的存在,有他在,他就能继续呼吸生活的空气,即使缺氧。
或许做的心理准备足够多,方理听到高宋领证后,也没有什么失礼的反应。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恭喜。”声音刚出就消失在沈女士激动的喜悦的声音里。
不过高宋还是听到了,也对他说了一句:“谢谢。”
方理感觉他与高宋之间有了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他在这头,高宋在那头。他在一片荒芜中坐着,看着高宋那边,充满人间烟火的繁华胜地。他看着高宋满脸喜色迎娶漂亮的女人,以后不出意外也会看着他的孩子出身。而他只是一个无关的旁人,守着自己的荒芜,看着他的热闹。如果他一旦背过身,等在他前面是更浓重的黑暗,而他已经不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