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如颜迟疑地说:“小九生病了,可是没有药能治,那丹药是唯一的机会了。”
“那你自己吃那丹药做什么?”
“我替小九试一下,如果没事的话,就将另一半丹药给小九服下。”
宫玉伸手从代如颜的袖袋中找出那药盒,打开里头便只剩下半颗丹药。
这人怎么这么傻!
“小九!”代如颜惊恐唤着。
可那半颗丹药已然被宫玉吞下,代如颜奔溃地望向宫玉道:“你为什么要服下!”
“那你呢!”宫玉扯着嗓子应着。
好似这殿内还环绕这两人的声响,连同外头的宫人们也纷纷退避不敢出声。
代如颜扯着宫玉衣袖说:“快传大夫来!”
“不准!”
宫玉反拉着代如颜绕过屏风,两人躺在一处,代如颜被宫玉手臂禁锢着无法动弹。
任凭代如颜如何折腾宫玉就是不肯松手,代如颜忙唤着:“小九你松开!”
“不松!”宫玉贴近着代如颜道:“反正都已经咽下去了,大不了要死一起死,这般阿颜可满意了。”
紧接宫玉手臂被传来刺痛,代如颜挣扎开,眼眸通红道:“是我害的你受伤,哪怕我死了,那也不够偿还,你为什么要吞下那药!”
“难道阿颜觉得自己牺牲了,我可以安然无恙的活着吗?”
那滚烫的眼泪落在宫玉脸上,好似也烫伤宫玉的心,指腹轻擦拭着那眼泪,探近的亲吻了下。
代如颜方才冷静下来,宫玉脸颊蹭了蹭代如颜侧脸道:“阿颜累了,就好好睡会吧。”
“左右发作的时候都会特别的难看,说不定阿颜看见了,会嫌我长的不好看的。”
哽咽如孩童的代如颜,眼泪无声沾湿着宫玉的衣袍,两人好似就这般安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连同早朝用膳也都被忘却,一整日里没有批阅奏折,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般躺着。
深夜里时宫玉困的不行,却仍旧强撑着,守着像是哭累了一般安静无声的代如颜。
“小九……”
“嗯。”
“你不该服下那半颗药的。”
宫玉指腹轻揉那红肿的眼眸道:“阿颜也不该服下那丹药的。”
代如颜侧脸贴着宫玉的掌心,而后探近轻吻了下宫玉的唇,明明冰冷的很,却又无比的热情。
好似绝望的窒息感萦绕在两人间,直至代如颜拉开距离,宫玉还有呼吸不过来。
窗外风声呼呼的响着,殿内没有点燃烛火,可宫玉仍旧能感觉到代如颜那灼人的目光。
人都是害怕死亡,即使经过深思熟虑也会怕,更何况代如颜那般下定决心试药时,也定然想过会死的。
天明时殿内安静的很,宫玉缓缓醒来时,第一时间便是去看身旁的代如颜。
代如颜服药的时辰久了些,说不定会先复发身亡,可身旁的人却目光温柔的望着宫玉。
宫玉心脏还乱跳不止,愣愣的看着代如颜说:“我们……还算活着吗?”
“大概算活着的。”
代如颜伸展着手臂整个人靠了过来,宫玉整个人还有点懵,这不是毒药的吗?推荐本书
于是两人召集女大夫把脉诊断,却得知并无什么事。
初雪消融时,朝堂上却议论纷纷,缘由则是帝后不合。
因着那日服药过后,两人虽说没事,可宫玉还是为了让代如颜长记性,狠下心独自搬出殿内。
代如颜在亭内设着早膳,等那上早朝的人来用膳,手中握着信纸则是为何那颗丹药没有毒的缘由。
桑椤国皇后倾慕于国师,可皇帝却在下了一毒欲赐死国师,便在桑椤国皇室研制的长生药中加了毒。
而皇后却无意中知道此事,便自己先服了毒,国师及时察觉皇帝的诡计,虽没事可碍于桑椤国皇帝的猜忌与暗中谋害而不得不逃离桑椤国。
这唯一的解药并不是桑椤国国师的仁慈,而是他在报复世人,相爱之人却不能相守才是此生之痛。
代如颜每每想及此处,便不禁后怕的很,倘若没有顾卿,那如今自己与她至少是阴阳两隔了。
这桑椤国国师可谓是狠毒至极!
待那方长廊中的人不紧不慢的入内,代如颜将一旁的信纸收起,暗自想着好在她体内的毒也已被化解,否则代如颜定是不能原谅自己。
待宫玉入亭内用膳,代如颜盛着汤递于她手旁道:“这是参汤。”
两人静默不语,又或者说是宫玉单方面冷落代如颜,没办法那丹药实在是让宫玉整颗心都要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