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客见他面无表情,以为他仍在震惊之中,“阿韫你且放心,雪衣娘这边我已打点好了,她应该不会蠢到与柳家作对。只是大家毕竟朋友一场,我想你还是有必要知道这件事,所以才这么唐突地让你来这里。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柳兄,帮了我这么多忙。”
“我们之间何言谢字,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找我。”柳思客说着想到了什么,又道:“不然你来绛阙,左右也有个照应。”
阮韫不想那么折腾,委婉拒绝,“多谢柳兄好意,还是不麻烦你了。而且,我在太玄宗过得还不错。”
“如此我也不便强求,对了,听说最近各门各派陆续有弟子去鸬鹚山,你没和师门一起去斩杀恶龙吗?”
“前些日子受了点轻伤,所以留在了宗内静养。柳兄不也没去?”
柳思客笑了笑,道:“这种争功劳的事,还轮不到我。阿韫这几日若有闲暇,不妨来我家作客。”
“今日便算了,改日再登门造访。”
柳思客当他是忧心方才那事,仔细一想,任哪个男子得知自己这般,估计都很难接受,所以没有强求,只道:“你别担心,他们不敢乱说,只要你还记得有我这个朋友就成。”
“自然不会忘记。”
阮韫作别了柳思客,婉拒他派人送他的好意,离开青楼赶回太玄宗。他本是打算在叶城留宿一夜,可又担心多生是非。
倘若是他一个人知道还好,现在好了,这么多人都知道了。他阮韫身为男人,却有一副可以怀孕的身体,说出去肯定会被所有人当成妖怪。
大概原主他娘不想他沦为娈-童玩-物,最后才会把他送去太玄宗修仙论道。他不过青楼女子所生,像道山绛阙这种大仙门自然不会收留他,也亏得太玄宗是个小宗派,更亏得原主结识了柳思客这等好友。
等等,柳思客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
阮韫想不出这人在书中的身份,索性放弃了。
刚出叶城不久,天色尽黑。往太玄宗那段都是山路,天一黑四处迅速陷入沉寂。老实说,阮韫有些后悔了。
如果他跟着柳思客去了柳家作客,那他现在一定在吃香的喝辣的,哪会儿像现在这样。
阮韫借着半点月光,独自走在山路上,远远望见几处萤火飞舞。他停下脚步,总感觉身后一阵凉飕飕的,像是有人在偷偷跟踪他。
“什么人?”阮韫猛地转身问道。
黑暗中无人回答,唯有夜风吹拂着路边杂草。
奇怪了……
阮韫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比如直觉跟他说,宋衡不一定是个好人,但柳思客一定是个好人。所以他万分确定,一定有东西在后面偷偷跟踪自己。如果不是人的话,那没准儿就是个妖怪!推荐本书
卧槽,想到这里,阮韫的心凉了半截。原主长得又这么好看,走到哪儿都像个蓝颜祸水,这要是被什么妖怪给看上了,那可怎么办。
于是,阮韫不再多想,闭着眼睛拔腿便跑。不料他还没跑出几步,脚下便绊到了什么东西,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的视线已经适应了黑暗,往脚下一看,只见一条赤蛇正冲他吐着信子,险些把他吓得魂飞魄散。
“别……别过来!”阮韫别的不怂,一看到这种爬行生物就双腿发软。
赤蛇仿佛听懂了他的话,果真没再动了,停在原地。阮韫趁着这个时候,起身就跑,一抬头那赤蛇不知何时又拦在了前面。看这样子,是不打算让他过去了。
阮韫咽了口唾沫,背脊和额头上冷汗直流。他握紧手中佩剑,想起那句蛇打七寸,打算就往那里下手。
“阮师弟!”
正这时,黑暗中几道人影赶来。凭着声音阮韫辨出来人,大喊道:“师兄。”
那赤蛇见有人来了,立即滑进了路边的草丛。其中几名弟子追了上去,宋衡看着阮韫,满是紧张,“你怎么下山来了?受伤了吗?”
“没有。”阮韫摇摇头。
宋衡松了口气,想要去拉他的手又停下了所有动作,“没受伤就好,我们走。”
刚走几步,那几名弟子跑了回来,说是追丢了。这附近都是山路,他们索性寻了处山洞,搭了火堆和帐篷,打算将就度过一夜。
阮韫正准备休息,宋衡又问他,“你怎么下山了?不知道很危险吗?”
听语气像是在责怪,更多的是关心。
面对这么温柔的师兄,阮韫又是个GAY,本来早该动心了。但是,他对宋衡始终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