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誉找了“钥匙”很多年。
而於夜弦,看着天顶浩渺的星空,等了他的家人很多年。
“他曾经向塔北求助,让塔北救他的性命。”宣恪说,“第十六任总督拒绝了。”
“为什么……拒绝了?”宁绯忍不住问。
“那么多人都在战争中死,凭什么唯独他能活。”宣恪冷冷地说,“这是塔北的道义,也是我们对世人的公平,我们认为,於远夫妇的恻隐之心,是不对的。”
时隔多年,於夜弦又从他人的口中,听见了他父母的名字。
“圆圆,我这么说,你会难过吗?”宣恪停下来。
於夜弦摇摇头:“你是对的。”
他会难过,但这份情感只关乎怀念,与对错无关。
对错是由时间来证明的,不是由人来判断的。
这一点,他分得清。
他的宣恪,从来都是有一说一的性子,不会欺骗,也不会隐瞒。
而且宣恪,一直都很照顾他的感受。他抬起胳膊,轻轻戳了戳宣恪,示意他继续说。
“舒誉被救以后,第一件事是抓了塔北境内的雪靳皇族,不到十岁的孩子,被他抽干了血。那个时候,於远开始认识到自己的失误,但已经来不及了。塔北从不插手其他三岛的事情,但那一次,第十六任总督对舒誉下了追杀令,因为塔北认为,他是会带来灾难的人。”宣恪说,“对他的追杀,是继任者角逐的最后一项任务,然而由于舒誉的策反,继任者内部出现问题,飞艇在云间海上空炸毁,仅有一人生还。”
雾霭重重的往事,终于渐渐清晰了起来。
“那个人……是你吧。”於夜弦的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颤抖:“所以那时的你,落在了我家的院子里。”
压坏了好大一片的飞燕草。
樱桃说过,他俩的相遇,不是偶然。
由于他父母一时的恻隐之心,救下了舒誉,为整个雪靳埋下了隐患。宣恪追杀舒誉失败,恰好落进了於夜弦寄住的地方,也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地面沦陷,舒沁不顾他的反对,把他带到了牧南,而宣恪则是回到了塔北。
几年后,两人以不同的缘由潜入丹夏,等待着再次相见。
分别地够久了,这一次,长大后的於夜弦,说什么也不会再离开宣恪了。
很多问题都清晰了起来,只是有的细节,於夜弦依旧没能想明白。
宣恪从万米高空坠落,为什么还能好好地躺在他家的院子里。以及,樱桃在他和宣恪之间,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