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护君。”
圣护没有马上说话,在他后方,两个护士透过玻璃窗紧张地盯着他们。
“你是来——”藤间停顿了一会,然后有些惨淡地笑了。“是来观察我的,一定是这样吧,你总是这样的。那次打伞时你也说过……”
他朝圣护转过身子,将两只光着的脚从床沿垂下来,仍然带着冷然的笑意,坐在那望着圣护。
“所以,圣护君现在要对我说什么?”
“藤间幸三郎……”
银发男孩把双手放到衣袋里,脸上和平日无二致,既没有怜悯也看不出其他的感情,然而罕见地念了对方的名字。“现在的你对外界似乎很抵触。你打算之后也一直这样抵抗下去么?”
“谁知道呢,”藤间仰了仰脖子,晃悠着双腿。“要是我老发疯,大人们是不会放我出去的吧。不过,还好没有让圣护君看见我发疯时难看的样子。”
“以前人们都觉得你是疯子,不相信你的话;现在你的话得到相信,你却反而真的发疯了。这可真是……”
“因为!!”藤间突然放大了音量,他猛地从床上跳下来,让窗外的护士顿时陷入了临战状态。“因为他们把她带走了!!!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终于又找到她……可是那些人却!!!”他声音发颤,攥紧双拳向圣护走近。“重要的东西被夺走的滋味,圣护君你是不知道的吧?”
圣护没有后退。
“确实不知道。但是,我和你们是一样的——这句话是你告诉我的。”他望着对面和自己年龄相仿的、情绪濒临爆发的男孩。“我喜欢观看别人,但是我更喜欢人生这场游戏……所以我认为现在应该先让自己活下去。不是吗?”
他把手从衣袋拿了出来,将手里的什么东西递向藤间。
“今天来只是为了把这个给你。”
藤间迟疑地看着他,然后伸手接了过来。那是一页从书上撕下来的纸片。
男孩展开对折,忽然愣住了。
“泉宫寺先生死了,”圣护说,“公馆地上地下的一切都会被清空的。恐怕你再也见不到她了,因为那里的秘密大概不可能被允许留下痕迹。所以我想应该把这个留下给你。在我撕下这页书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你正在地下经历着什么,我只是想到——应该让你知道,过去的一切并不是一场幻觉,而这就是你不曾发疯的证据……也许现在你只需要向自己证明这一点。”
圣护往病房门口走去,要打开门时又停住了脚步。
“现在你拥有自己的生日了,藤间君。”他轻声说,“虽然提前了一点……祝你生日快乐。”
他离开了。泪痣男孩呆站在病房中央,低头看着那张纸片。上面写着一些奇怪难懂的宗教语言,还画了一张图,下面的文字是:“与耶稣同日出生的双子,女孩将成为献祭,先知会因此诞生”。旁边手写着两行小字:“XX年12月25日生,藤间幸三郎&藤间XX,母亲是……”许久,他才听见了自己的哭泣。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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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崔求成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脑子里仍然塞满了关于今后的各种事情。下一份工作目前还没有着落,不过这并不是唯一要紧的事。泉宫寺的案子还有一些令他感到不安的地方,但是就算再想破脑袋也……
而且,如果不是为了圣护,他实在不想再凭一己之力去撞这座水面下的冰山了。
因为思考了很久,所以睡着时应该时间不早。秋夜里已经寒意分明,在睡梦中,崔感到有什么发凉的东西拱进了自己的怀里,于是他迷迷糊糊地抬起手臂想把被子裹严实点,手指没拽到被角,却摸到了一缕软绒绒的东西。崔低头收了收臂弯,结果立马吓得完全醒了过来。
“哇啊!!!”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一弹,他差点从病床上掉了下去。“旦、旦那?!!”
一只小手蹭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动作之迅猛堪比杀手。
“嘘……如果被巡查的护士发现了,求成你会被当成变态的。”
“我——”崔求成顿时觉得天底下简直没有比自己更冤的人了,白天常守朱还说什么避嫌?我特么倒是想避啊??明明屡次被X骚扰的是我才对吧!?他又想起了带圣护住温泉旅馆那晚的经历。
“旦那……”男人深深地叹了口气,眯起眼睛盯着圣护几乎隐匿在黑暗中的轮廓。偷袭了他被窝的小家伙就堂而皇之地挤坐在他旁边,身上还带着微微的凉气。崔捞过被子给他裹上:“你怎么会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