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沉着眉眼,捏起裴衔意的下颔,逼迫他直面自己,问:“你喜欢的人不是何方明,对吗?”
听到何方明的名字,裴衔意嫌弃地撇撇嘴:“我才不喜欢那朵尿裤子的小太阳花。”
谢知一愣,没忍住噗嗤笑了。
他头一次笑成这样,近乎脱力地靠到裴衔意的怀里,使劲揪着他的领口,许久才找回力气,眼睫微微湿了。
他睁着眼,那双眼珠被薄薄的泪水沾染得湿亮,分外清澈明净,迎着裴衔意迷糊却包容的眼神,轻轻说:“好想见见你。”
“我就在这儿。”
“我想见那个,真正的你。”
心湖被滴答的往事荡漾成灾,一圈圈泛着涟漪,所有的矜持与平静被翻覆,荡然无存。
狭窄温暖的车内,谢知疲倦地阖上眼,与裴衔意紧紧相拥着。
精神大起大落之下,他几乎生出疲惫的困意,裴衔意不知何时掉到车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
谢知瞥去眸光,是那支被他收缴的手机。
屏幕上跳出条短信,备注是杨澈。
【杨澈:裴先生,听说您也在B市,请问今晚您可不可以抽空来见见我们?我们有一些事想跟您说,可以的话请到金源餐厅304包厢见,我们等着您。】
我们?
谢知:“……”
神志不清的裴衔意忽然觉得一阵窒息——谢知勾在他脖子上的手无声加重了力道。
委屈的裴宝还没发出抗议,谢知的手机又响了。
是个陌生来电。
他眄了眼脸色无辜的裴衔意,单手接了电话。
出乎意料,打电话来的是何寥然:“谢知,你很得意是吧。”
谢知莫名其妙:“?”
何寥然冷笑:“你以为你抓住裴衔意的心了?你以为你在他眼里就很不同了?在裴衔意心里,你不过就是个养着玩的小宠物罢了。”
裴衔意的脖子上又一紧:“……”
谢知捂着他的嘴,淡淡开口:“你的废话很多。”
“你敢说你不介意裴衔意的风流?”何寥然的声音里带着股显然的恶意,“你觉得他是真的喜欢你?别想了,你不过就是……”
太聒噪了。
谢知关了话筒,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到一遍,心平气和:“听听广播剧。”
裴衔意努力挣扎:“唔要穿不过气惹……”听清那边在说什么,裴衔意愤怒,“操,我和你有杀父之仇吗这么黑我!”
谢知冷漠地看他一眼,放开手,摁断电话,提着他的手机,晃了晃:“要去见你的小情人吗?”
裴衔意逃出生天,迷迷瞪瞪地盯了会儿屏幕,终于清醒了,看清短信内容,简直头皮发麻:“谁爱去谁去!”
谢知:“醒了?”
裴衔意头痛欲裂,脖子凉飕飕的:“……醒了。”
谢知点点头,把手机扔给他,下车离开。
他步子迈得大,走得很快,裴衔意赶紧赶上去,进了片场,周围人来人往,不好说话,只得干着急。
好在谢知是回休息室换衣服的,一脱离外人的视线,裴衔意就抓住了谢知的手,随便推开间休息室的门,想拉谢知进去说。
一抬头,就见小沙发上,叶南期被沈度抱在怀里,亲得喘不过气。
沈度和叶南期:“……”
裴衔意:“…………”
谢知把傻住的裴傻子拉出来,沉着地点点头:“打扰了。”
拧着门把关上,走人。
瞥了眼尴尬得冒烟儿的裴衔意,谢知揉揉太阳穴,走到隔壁,拉开自己休息室的门:“你就不能谨慎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