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算了算了,我五毒仙子不是落井下石之人,”朱樱气鼓鼓地咬着嘴唇,极快地解了秦惜的穴道,“跟我瞧热闹去,看看谢临是不是要私会新娘子?”
院落里灯火通明,喜气洋溢。秦惜与朱樱站在屋顶的高大树影后,正好能看见婚房。
不多时,一个白衣身影出现在廊下,正是谢临,他与丫鬟说了什么,两个丫鬟点点头都离去了。谢临左右略一看,朱樱赶忙拉着秦惜躲了躲,借着树叶的间隙,只看见白色的衣角滑过门槛消失了。
“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啊……”朱樱摇头晃脑,无限同情地对着秦惜慨叹。
秦惜定定地瞧着那扇门,又转过身去。屋顶视野开阔,自上官家的亭台楼宇望去,便是星垂平野,远处月入大江,广广袤袤。
体内的蛊虫没有动静,秦惜顺着屋脊走了几步。
朱樱突然道:“走吧,等我去把生死蛊给你偷来,谢临再不能控制你。”
秦惜顿住,摸了摸蛊虫钻进去的那道小小的疤,轻笑了声:“不是你告诉谢临我有他想要的东西,让我落进他手里的么。”
真心与假意,谁也别说谁。
“往事不提,”朱樱谄媚地挤出笑来。
“你究竟来这里做什么?”秦惜忽略朱樱挪过来的小动作,问道。
第21章
秦惜推开客房门,身后泠泠月光随之落进了屋内,即便不点烛火,也够他看清靠坐在床榻边的人。谢临半条腿屈着踩在床榻边,微微仰着头,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秦惜愣了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回身把门关上。
“见谁了?”谢临懒散的声音传来。他坐直了,拍了拍身侧,“过来。”
秦惜打量了一会儿谢临,心里对这人的装模作样有些费解。在人家大婚之夜私会旧情人,却还有脸皮在这里颐气指使。
他没做声,倒是慢慢走过去,看起来像是自知理亏地沾着了床榻,勉强能称之为“坐”。
“真想跟朱樱私奔啊,”谢临语气不阴不阳的。
所爱即将作他人妇,想想也可以理解。秦惜便没跟他计较,十分大方地回了两个字:“没有。”一个物件随着话音砸在了他身边,是一个朱红的小瓶子。
“下次说谎前别让我找到证据。”谢临道。
秦惜等了一会儿,再没听到谢临开口,便漠然地道:“我可以睡了吗?”
“几年前,江湖武林上有个少年剑客,年少成名……”谢临自顾自地开了口,“后来因铸下大错,自裁谢罪,从此江湖武林各种野史笔记不见他的踪影,一纸一字都寻不到……好生奇怪。”
秦惜没耐心听这些,却又不得不忍着困意木着脸在一旁被迫当听众。
“什么样的过错,能逼得一个人自裁?”谢临转身正对着秦惜,他还蒙着装神弄鬼的白绫,不知是何神色,“即便是罪大恶极,为什么那些好事者连一字都不留下。津津乐道他人命途多舛,再不胜唏嘘,不是他们最喜欢做的吗?就算是你,我在武林盟也能瞧见一些什么提醒弟子要警惕你的话。我说的是之前……”
“多谢,”秦惜讽刺地道,“其实你是想说,连我这样的人都没有自裁的觉悟吧。”
谢临摇了摇头:“你的命不由自己,要想自裁也得我先同意。”
秦惜困得不行,连暗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索性往后躺下去,敷衍道:“熙熙攘攘一个利字……要想让那几个人不写,不是很简单……跟你有什么关系……”
谢临毫无反应,半晌,他才凑过去俯身下去。秦惜已经睡过去了,赤霄紧抓在手里挡在胸前,是戒备的姿态。
“要是,跟我有关系呢……”谢临低声道。他攥了攥左手,借着月光,只见手腕处有一道几不可见的疤痕。
天色未明,一阵咚咚咚的急促敲门声惊破了梦境。
秦惜差一点拔出了赤霄,他只觉得一股恶气盘桓在胸腔里,若是谢临再犯贱,他必然要不顾一切开杀戒了。
还好犯贱的不是谢临,他一只手还扶着门,惊讶地道:“退婚?花烛夜过后要退婚,当真的么?”
“当真!”卢沐雪有些焦急,“云师兄被人下毒暗算了!但林小姐死活不相信,只说是云师兄仗势欺负她……”推荐本书
卢沐雪说得没头没尾云里雾里,她一眼看见了刚走到谢临身后的秦惜,双眉忽然舒展开,拿到了实证似的:“昨晚他在哪?身上有没有毒药?”
第22章
秦惜原本不愿意与卢沐雪搭话,但此时闷着起床气,出口的话便刻薄起来:“什么货色,值得我去给他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