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还有谁来过,”谢临道。
“……没,盟主吩咐了不让任何人前来,”守卫心虚地看了谢临一眼。
谢临的态度看起来仍然温温和和:“是我哪一个师叔,还是……师妹的人?”
“……”守卫掩饰不住惊色。
谢临没再跟他说话。
秦惜伤在左胸口,离心脏只差了一寸。伤口边缘模糊,甚至一眼看不出是什么造成的。
谢临握着秦惜的手腕,缓缓摩挲着上面紫红的淤痕,那应当是挣扎的时候铁链留下的痕迹。
谁能把秦惜伤成这样,其实是很不可思议的。但他没有内力,又行动受限,若谁真的想害他,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这事透着一丝古怪,谢临却不愿再深想下去。
卢广义很快赶来,当下震怒,又吩咐人去问那守地牢的弟子。
谢临没松开秦惜的手,他只是站起来,立在一旁,平静地道:“这些天我一直去看他,所以才及时发现。师父若还想留他一命,就让我带他下山。我有违师命,师父可逐我出师门。”
卢广义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从未有人主动离开武林盟。”
“有,”谢临说道。
卢广义眉峰压得更低:“……你想做第二个秦未期?”
“师父这样说,会让我觉得,是武林盟因为秦前辈主动离开而害了他,”谢临并无倨傲,可恭敬也只是浮于表面,看了叫人舒服不起来。
江湖人一半以上都听过谢临,其中缘由不止有卢广义的徒弟这一身份,更多的是因为藏锋山庄,连朱樱潜进去偷东西都要畏他几分。谢临对武林盟无所依赖与凭借,离不离开是真的没有所谓。
“盟主,”有弟子匆匆进来,“方才问出,去了地牢的除了谢师兄,还有青梅师妹。青梅师妹说自己什么都没做过……”
“再去审,”卢广义岿然不动。
“是,”那弟子抱拳离去。
“我没说允你走,你就不能离开武林盟,至少现在不行。”卢广义看向谢临,“……违背命令的事,我暂且不追究。先等他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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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谢临寸步不离地守了两天,才见秦惜的脸色好了些。他的伤不及肺腑内脏,只是失血过多,需要休养。
两天里谢临没问过凶手是谁,也不追着卢广义要求彻查。他每日准时地给秦惜换药,再喂他吃一些东西,好像突然成了个清心的大夫。
上官非又偷偷溜了出来,他看着谢临换下染血的绷带,脸上居然又是惭愧又是气愤:“太卑鄙了,武林盟居然有这样趁机下毒手的人,师父都没有……”
“一个坏人,有什么值得你同情的,”谢临打断了他,把白色的药粉撒在秦惜还有些渗血的伤口上。
“……就算是坏人,要惩罚他也该堂堂正正嘛。背后下手,也是坏人行径,”上官非嘟囔道。
“朱樱也是你说的坏人,”谢临说。
上官非落寞地道:“……我觉得她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没关系。她要是肯跟我在一起,我就很高兴了,我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师兄,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样?”
“……不一样,”谢临头也不抬,“我是你的话,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得跟我在一起。”
秦惜依然沉沉睡着,眉目清白恬静,半分也看不出刚从死里走了一遭。
谢临缠好绷带,帮他系上衣襟,顿了一顿,两指点过秦惜周身大穴。
“解了内力,应该会好得快一些,”谢临道,他让秦惜躺下来,又与上官非道,“跟我去看一看青梅怎么解释。”
上官非应了,接着两人一起出了屋门。
片刻后,床榻上原本昏睡的秦惜睁开了眼睛。
他很快又闭上眼睛,确认屋外再无动静后,才坐起身来。
秦惜掀开被褥,飞快地穿好衣裳,几乎没发出声音地下了床榻。此时,他才流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嘲弄又狡黠,转瞬即逝。
地牢离得不算远,但去个来回也至少要一刻钟,对秦惜来说足够了。
他收好短刀,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子旁,打开了一条窗缝。
春寒料峭的风见缝插针,一下把整扇窗吹开了。院里一枝白梅开得正盛,浮了雪一般的花朵簪在枝头。
谢临就站在窗外,白衣胜雪,笑意可跟枝头梅花一并入画:“怎么,一醒来就找我?”推荐本书
秦惜的脸色寸寸结冰,他伸手要关窗,谢临抬手拦住,接着一纵身跳了进来。
他关好窗户,转过身来时,笑意已经落了个干净:“自己去床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