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蛋!”那种方法怎么可能有!我不禁脱口而出,但叶全然不理会我。
“各位大人,你们无法相信好想要做的事对吧?而他又拿不出任何证据…那么,由我来担保可以么?”
什…什么?
怔住只有一瞬,我似乎立刻明白了叶想要说什么,但是我又觉得他不可能会那样做…他必须协助我完成仪式,我们也才约定无论去哪里都要在一起…他不可能会…
“你?…来担保?”对方也不敢相信地问道。
“是的。我知道自己也犯下和好同样的罪,或许没有资格提出这种要求,但就请各位大人看在过去的种种,给我这个机会。”叶的语气坚定决然,心中的不祥逐渐清晰,我厉声大喝:
“不行!你又在胡说什…”
“不要动!”叶再度回头,目光却不再柔和,透彻双瞳中折射出无比凛冽的光,“这不是胡说,你知道的,好。”
他格外强调最后那个字音,我明白,那是他在绝不退让的事情上惯用的语气。目光略微下移,立刻注意到他的右手凝聚着灵力,正放在靠近心脏的地方。因为距离太过接近,胸前的衣物已经被凌厉的气流溶蚀,下方的肌肤在青白色光流的炙烤下渐渐泛红,透出血丝。
“停下!你……!”气得说不出话来,我只能瞪着他,任由他继续这荒谬的建议。
“你…是说你愿意作为人质么?”桐生家主得出的结论似乎和我一致,听他说出来我就更是抑制不住地怒火上涌。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我不能跟你们过去,因为我还要协助哥哥完成封印仪式。”叶浅淡一笑,抛出的话语再度将在场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我会对自己施予月刻咒文。如果封印仪式无法成功,我也绝不会再苟且偷生。这样的保证可以么?”
“绝对不行!”
我大吼起来。
不可以…即使不是即死的咒文也绝对不可以…叶已经受了太多伤,我决不能让他再遭受如此残酷的对待…虽说是会持续七日才结束的术,但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将身体撕裂成无数碎片的无道刑罚,那是比死还要痛苦数倍的折磨。
“哥哥你呢?又何尝不是一直在做着我不知道的事。这次我绝不允许你一个人蛮干了。”他朝我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我......”
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的反而是三家的长老们。辻堂家主嘴唇抽动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你…只有你一人的命又如何承担起月见的命运…”
“抱歉,这是我的底限。如果你们不接受,那我也没有办法了。那么就算用暴力…我也要通过。”推荐本书
叶的另一只手臂扬起,指尖同样凝聚着青白色灵力,直指三家长老。
在灵火的辉映下,金色眼眸深处流泻而出冷冽光芒,那是我也只见过一次的震慑无比的表情,令人无法直视的威严中带着无人能阻的决意。
无限深远的黑暗世界被中天巨大的绯红朗月照耀着,名为“月读”的神社被这蛊惑的光泽勾勒出沧桑轮廓。
月光如此明亮,灼眼,妖娆,不祥。这是我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的满盈绯月。月海中燃烧着犹如被高温熔解的炉心中闪耀的最纯粹绯色火焰,那是接近苍白的凄冷光辉,快将燃尽的虚幻存在。
暗之渊外的骚|乱被三家神官长制止,逐渐归于原状的祭祀队伍再度排成两列,持着重新点起的火把守候在通往御园的道路两边。
我扶着叶缓缓走出暗之渊。在第一缕月光照射到他的身上时,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一沉,忙紧紧环住他,将他身上披着的绯色和服拉得更拢一些。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僵硬,带着无法停止的颤抖,内心中传来的阵阵翻搅般的抽痛告诉我,“月刻”已经开始了,即使我挡住所有月光也无法阻止它们对叶造成的伤害。
“没…没事…”叶低声喃着,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在我耳边说着:
“一起…去吧。很快…就会结束了。”
注:御五家和月见的原住民都有着或远或近的亲缘关系。除了直系的麻仓家,另外四家也可以看成是分家和旁系,从那个时候起一直延续血脉至今。
注:带有五芒星的人形符纸是好专用的咒具,用于召唤式神,当然,术师不可能只带着一张符纸。五芒星是叶王所发明的基本咒印,一直流传下来,这在前文中也介绍过。
注:前文曾介绍过,内部空无一物的雏人偶是被当做“容器”而制作出来的,对于各种浮游灵或恶灵都具有致命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