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线索都宛如明线,而这些或是巧合、或是蓄意的阴谋链上,他的亲生爸爸提供了最初的可能。
没有他漫不经心地借出去的五百万,那个蛇蝎心肠的吴静安就没有胆子背水一战;
没有启动资金的支持,吴静安既不能拉走沈木轻,更不可能用区区两百万栓死了空有一身才华、却再无出头之日的陈岩。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一刀刀地切开,他的肺部和喉管像是被硫酸腐蚀着,他恨得想去毁掉一切,包括那个吴静安,还有那个沈木轻!
然而,这一切的起源,真的是他爸爸吗?
“焰焰……真正的杀人凶手,是我才对吗?”他失神地看着面前眼神悲伤的少年,“假如不是我年少张扬,胡乱出柜,我爸爸也不会那样对陈岩心存偏见,就不会借钱给吴静安。他、他就不会……”
“不是的!”成焰忽然狠狠抓住了他的手腕,声音发颤,“你绝对不能这样想!”
林烈凯手背上的血一串串流下来,滴落在两个人交握的十指上,成焰感觉到自己手上的黏腻,忽然站起身,飞奔去附近的护士站。
不一会,他带着纱布和碘伏跑了回来,默不作声地帮林烈凯清洗了伤口,再包扎起来。
他轻轻拢住了林烈凯的手,包裹在自己掌中,苍白的脸上,幽黑眸子闪着光,温柔而坚定:“喜欢一个人并且说出来,这绝不是错。任何人真情流露,都会这样。”
林烈凯眼睛通红:“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成焰声音轻,却斩钉截铁,“没有人应该因爱获罪,美好的东西被毁灭了,该内疚的人绝不该是喜欢它的人,而是毁灭者!”
这个人爱了他两辈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他比任何人对他都好,好到了骨子里,好到了心尖上。
这样的人,假如还要因为那种事迁怒和怪罪他,未免也太荒唐、太残忍了些。……
“你听着,我绝不准你再有任何胡思乱想。”成焰一字字地道,雪白的牙齿因为咬紧而显出一丝森然,“如果忏悔的是你,那真正犯错误的人该怎么办?如果自责和痛苦的是不相关的人,那么真正的罪犯难道该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