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小伙他不认识,看他们亲密的样子,想想应该是她的新欢。
顾筱然换男友不算快,但大一到大二,连上他们寝室的“崔书记”,这也是第四个了。
没办法,理工院校嘛,男女分配本来就不均。
有的人可能体会不到,向安他们数信系也还稍微好点,但隔壁物理化工,下课的时候一片一片望过去真是惨不忍睹!
听寝室小刘说他高中同学班上,全班五十八人,女生才三个!谈个恋爱跟高考过独木桥有得一拼!可想而知世道多么惨淡绝望。
而像顾筱然这样清澈泠然漂亮的姑娘,就是绝望世界中的一线希望,好比化雨的春风,好比融雪的山涧……
咳,反正就是有大把大把青年小伙巴巴望着,偏偏求不得得不到的款,换个男朋友稍微勤点,都该说是雨露均沾广施恩德福泽苍生。
到寝室向安还在回想顾筱然的背影,窈窕有致。都说女孩子如水如花,这种比喻搁河宁理工也就只她够得上。
小刘从床上伸出头来,猥琐一笑:“向安,常微作业借我一下。”
向安不慌不忙地从抽屉里翻出课业本:“你也真敢抄,不知道我高考数学七十三么?”
话是这么说,仍然不慌不忙递过去,小刘则心有灵犀嘿嘿一笑。
回头一看,“崔书记”正伏在桌上写伤情小诗,只瞥见两句:岁月不待真心人,白首空留书自焚。
化用古诗来的,原句好像是——岁月不待晚归人,一曲斜阳一曲坟。
向安拍了拍身边谢文俊,示意:书记怎么回事?
谢文俊撇撇嘴,用大家都能听到的虚音说了三个字:顾筱然。
崔书记一个眼刀甩过来,还不忘捂住小诗,谢文俊嘁了一声,自己赶作业去了,小刘在铺上没捱眼刀,不晓得情况,吧啦吧啦说个透:“这你就不知道咯,顾筱然和校权益部部长谈恋爱,他心里不好过啦。”
向安想说正巧,我刚碰见他们了,小刘的话却没断:“哎呀,要我说你们早分了也好,她那种聪明女生哪是你一个小小班里团支书想得来的?没看人跟你分了一周就同上届系学习部副部好上了吗?我认识一个师兄告诉我呀,别把大学想得那么纯洁,什么权钱交易权色交易都是存在滴。”
崔书记黯然神伤:“人生自是有情痴,你懂个屁。”
反而是向安显得很愕然:“我们学校这点破地儿居然还有值得出卖色相的权利?”
“呃。”小刘奋笔抄作业的手一滞,“当然不是学生之间嘛。”
进入大二,日子显得特别紧。
大一生活好歹能在上课吃饭床上躺尸之间平衡,向安是个对游戏没有特殊情怀的异类,每每寝室其他三人杀伐奋战,他就一个人抱本小说缩在床角。一般等到中午谢文俊觉察到饥饿出去觅食,就有三只手把钱颤抖着举出来“求带一份”。
可是上了大二,课几乎排得全天满,这样生活就只在上课吃饭赶作业之间倾斜,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躺尸,向安不会情愿跋涉到远方商院去慰问一把曲离。
对于向安来说,超过十分钟的路程都叫远方。商院步行半小时,太远了!
于是三周之后,曲离的电话幽幽闪进手机:“向安!大家好歹同学一场啊喂!高考的革命友谊余温未凉,你不会就把我一个人扔这里生死不管吧?”
向安额角突突跳了几下,不得已绕上围巾赶上公交。唉,好歹革命一场,虽然失败告终,战友还是忘不得忘不得。
当然这只是一个官方可外宣的说法,当时实际对话是这样的:
“向安!你再不过来看我一眼,我可就曝尸河宁寒冷的冬风了!”
“……”
“我早午饭没进,晚餐没个着落,你忍心见我在你眼皮子底下饿死??”
“你家楼下那么多饭馆是摆设吗?”
“独在异乡为异客,外面吃伤心!”
“那就自己做。”